刻,她忽然觉得旁边的人很陌生。明白这是公事,她也会有一瞬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当她还在揣测上司的心思,费力将天坤的业务拿到自己手中时,他就已经在想着买下天坤。自己的工作,像是失去了价值。在更高维度的决策下,她曾做过的事、付出的努力,会显得微不足道,甚至是没必要。

    当底层窥见上层的操纵时,曾得到的工作的意义感,都会被消解,自己也只是高级点的工具人。

    肖华本想说的一点真心话,到底还是没说。其实他一丁点都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兔死狐悲,是人身上该有的东西。即使孙亚东的发家史不干净,当他倒下时,另一群人,同样以不干净的手段掠夺其财富,身在其中者,后背都应有发凉感。

    他算不上什么好人,说出这话,兴许都显得他虚伪,不如沉默。

    “那我们现在能做点什么?”

    肖华放下酒杯,“投石问路。”

    黄海峰看着他,“你想要多少?”

    “我不贪心,只要买两家公司。”肖华下意识用余光扫了旁边的人,将她带来,他就不会有什么隐瞒,“现在的价格被高估了,我希望能便宜点。”

    张文杰笑了,“你一向很稳。”

    肖华没有否认,“做生意要有本钱,借钱也是要还的。就算再便宜,也不能吃撑。”

    “他当然谨慎。”黄海峰笑了,知道他前两句的出处在哪儿,出处还有后两句,但他只补了一句,“投资是要承担风险的。”

    黄海峰举起了酒杯,“来,预祝成功。”

    看着肖华转头向自己看过来时,似乎是在提醒她,他们是一体的。即使觉得这样的他太过陌生,孟思远还是笑了下,举起了酒杯。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是誓约的声音;玻璃杯中红与琥珀在摇晃着,水晶灯的光照耀着这一切,见证着一场联盟。

    她在其中,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