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待在家里你也不怕闷坏了。”

    旁边进来庄新华的声音,“且惠,你再顺便帮我把车开来,省得我去取了。”

    想到这个累赘的物什,她才松口说好:“那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就怕一个犹豫,改天又不知道上哪儿去逮庄新华,否则的话,他真能把车撂在这儿十天半月。

    心里总记挂着一件未了的事不说,还占地方。

    她打语音给王老师,那边也还没有睡,也乐得明早歇个懒觉,一气儿答应下来。

    洗完澡躺床上,且惠望着天花板放空时,忽然想到楼上的沈宗良。

    他出去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至少且惠没听见响动。

    她拿过手机,试着用号码加他微信,加完就放回了枕边。

    只是试一试而已,且惠没觉得他那样老干部式作风的人,会时刻把手机放身上。

    傍晚在他家时,她看他的手机一直丢在窗台边,不响就不去管的。

    朦朦胧胧即将入睡之际,枕头底下震动了一下。

    且惠拿起来看,是微信提示,弹出和沈宗良的聊天框,显示双方已是好友。

    她一下子又没瞌睡了,给他发:「hello,我是钟且惠。盘子我放回了你家,我的披肩也拿走了。」

    沈宗良竟然很快回复她。

    S:「辛苦了,早点睡。」

    且惠自动代入他那张脸,短短六个字,瞧出了公事公办的语气。

    她其实是打算问,今晚他是不是不回家了。但想了想,仿佛于身份不合。

    她又不是沈宗良的什么人,就大剌剌过问起这些来了。

    于是,且惠删删打打,最后也只回了句:「沈总也是,晚安。」

    发完就扬手丢在了床头柜上,没再睬他了。

    昏幽的光线下,且惠的脸深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想,多险啊,差一点就稀里糊涂地越界了。

    好像自从家里出事,人生的试错成本变高后,且惠变得很怕行差踏错。

    紧张局促的生活不允许她做任何一次错误的选择。

    小到说一句话,大到做一个决定,且惠总要思之再三。

    这个令她凡事迟缓不决的过程,却荒诞地被其他人称之为沉静。

    她撅着唇,小声地对自己说,是你自作主张先提两壶酒上楼,沈宗良怕授人以柄,才请你吃了餐螃蟹,左不过再顺手教你写了两个字,别自作多情了。

    托了刑法的福,头昏脑涨的且惠很快就睡了过去。

    隔天早晨,随便吃了两片吐司后,她开车去了培训机构。

    且惠停车时,不少家长也送孩子过来,看她把卡宴停在车位上,都挺惊讶的。

    有一位妈妈说:“这是钟老师的车?没看她开过啊。”

    “可能是朋友的,她要有这么富裕,还会出来兼职吗?”

    “那不一定。我看她气质老好,谈吐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也许是大小姐体验生活。”

    小月牙拉了拉她妈妈,“我们快点进去吧,要迟到了。”

    “好好好,进去。”

    且惠上完课,还没来得及换下舞鞋,就被叫到了办公室。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进去时礼貌地敲门,“郑老师,您找我呀。”

    郑晓娟让她坐,“是这样啊且惠,马上就是十一了,国庆晚会上有个少儿组的节目空缺,台里已经明确了要舞蹈演出,我呢,把这个名额拿下来了。”

    且惠擦汗的纸巾还覆在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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