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边缘的弘翊.只觉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太过陌生.他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沉稳又有些怯懦的少年.若是从前的弘翊.无论如何毅康都不会相信无双会那一役是他所为;可是若是眼前的这个人.或许……也不难做到.

    毕竟.他已经对自己下手了.不是么.

    毅康想到此.抬起手背轻轻擦去了嘴角存留的淤血.抬手间.便想要将那玉佩拿起.只是他的指尖刚触碰到那股冰凉.一排戾气便再度扫來.连着他和玉佩一道.再次滚落.

    待他再撑起身子來看时.脆弱的羊脂白玉.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为什么”毅康怔怔地瞧着散落四周的碎玉.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个世界上.不需要这种东西的存在.”弘翊冷眼瞧着这一玉一人.眼神愈发变得冷硬.“我也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那个罪人的一切事情.”

    “……那是你的亲生父母.十三叔都不曾想要对你隐瞒抹煞他们的存在.你又为何.……”一阵剧烈的疼痛.自脸上传來.让毅康的话语再度戛然而止.脸上泛起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來抹了抹脸.手上温热湿滑的触感.似乎已经说明了什么.

    毅康抬起头來.麻木地看向弘翊.看向他缓缓放下的手臂.还有那把不知何时已从剑鞘之中抽出來的佩剑.

    “我说过.我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那个罪人的一切.赫那拉毅康.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应该明白.为了练这一身功夫.我早已经把耐性用尽了.不要我再说第三遍.”

    “……说了又会如何.杀了我么.”毅康看向弘翊对他举起的剑.剑尖近在咫尺.那上头似乎还挂着残留的血珠.毅康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血.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些可笑.那笑容在弘翊看來.无异于是一种挑衅.

    “你不要逼我.”弘翊恨声说着.心思千回百转之间.竟然就真的有将毅康一剑毙命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是心魔作祟.还是这想法早就已经在他心中生根发芽、暗自潜伏了良久.

    “你杀的了我么.”眼见着那剑尖离自己又近了些.毅康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样的轻松做派.似乎是在嘲笑弘翊的无能一般.

    “这是你自找的.莫怪我.”弘翊见毅康竟是这般模样对待自己.杀心更甚.之前二人之间的那些个新仇旧恨.好似催化剂.让弘翊鬼使神差地提起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向毅康刺去.

    正在此时.一段白纱却翩然而至.不仅将弘翊一下打退了好几米远.更是将重伤在地的毅康一把带了起來.向树林深处去.

    待弘翊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再抬头望时.哪里还有这白纱还有毅康的身影.

    “……爷.”过了那么一时半刻.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伴随着阿博赛的声音一道出现在了弘翊身旁.“这……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沒事.”弘翊一手扶着胸口.在阿博赛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來.从始至终.他的视线都沒有从远方的那一团黑暗之中离开.

    “……毅康贝子爷呢.我刚刚听到这里头依稀有打斗的声音.这才急匆匆地赶过來.”

    “贝子爷被贼人掳走了.我沒能把人拦下來.”弘翊垂下眼.说出來的话让阿博赛那一霎那禁不住呆愣当场.

    “啊.爷您说什么呢.您是说毅康贝子他……他被人掳走了.”阿博赛不可置信地反问着.只觉得此事太过蹊跷.可是他却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此时此刻.弘翊所言.似乎早就已经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了.

    “嗯.我们赶紧回去面见圣上.告知毅康贝子被掳一事.”

    “哦.好……”

    事到如今.阿博赛才大梦初醒一般的回过神來.跟着弘翊一道离开了这个鬼气森森的林子.可怜那块做工精细的羊脂玉佩.最后却落得个支离破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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