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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赴月皱了皱眉,此事奇怪,但以蔺家如今自身难保的架势,想查清并不容易。

    罢了,索性不管,自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

    一日之内经历数次离别,蔺赴月生出惜别之情,眼泪终是忍不住了,泪眼婆娑地给杜婉菱行了一礼,便决然带着一同二万往秦家回了。

    一路萧索,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大石,蔺赴月一句话都没说。

    到秦家门上时,已是人定时分。

    门房见是少夫人回来,面色有些奇怪。

    一同呵斥一声,“还不快开门!”

    蔺家被抄的消息早已走街串巷,人人皆知,门房不知如何面对蔺赴月,只能迟疑着开了门。

    进了秦府,蔺赴月不往揽月阁走,而是径直去了与寿堂,秦老太太显然也没料到她会回来,见到她时有些意外。

    如今再站在秦老太太床前已是全然不同的心境。

    那时有蔺家在后,她说话都更有底气些,如今全靠她自己撑着了。

    秦老太太病中憔悴,斜着眼睛瞧她,端着小人得志的面孔,拿鼻孔对人,“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很有能耐?”

    蔺赴月深吸一口气,“我会留在秦家为秦铭守寡,但绝不可能答应和秦钊有什么,老太太您若答应,咱们两下安好,否则便是鱼死网破。”

    秦老太太最看不惯她这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当即半撑起身子,指着她怒骂道:“你如今又在摆什么架子!你蔺家已经倒台,是我秦家重情重义,还愿意容你!否则就该一纸休书将你休回去,做那罪臣的女儿!”

    “您不敢。”蔺赴月笃定道,嘴角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您要保全秦家的名声,保全秦修媛的名声,否则以您的手腕,也不会容我在这里多言了。”

    秦老太太怒不可遏,挥落床边小几上的茶盏,厉声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蔺赴月也不恼,神情淡淡的,“秦铭死在妓女床上终究还只是个传言,但若我离开,传言便会坐实……秦老太太,我和你谈的是交易,不是在求你。”

    秦老太太眼睛瞪得发圆,浑身抖颤不止。

    “滚!你给我滚!滚回你的院子里去反省!”

    蔺月弯勾了勾唇角,心里知道这个共识已经算是达成了。

    老太太再虚张声势又如何,还不是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蔺赴月转身离开,身形脆弱,气势却凌人。

    秦老太太身边的杜嬷嬷给她顺着背,宽解道:“蔺氏如今就如同丧家之犬,老太太何需与她动怒,仔细您自个儿的身子。”

    老太太喝了两口水躺下来,靠在枕头上缓气,涩然道:“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受这等闲气,若非……罢了,左右事情已成定局,再说也无用。”

    杜嬷嬷称是,“不过这蔺家倒得真是时候,恰好狠狠挫伤了蔺氏女的气焰。”

    “只要她外祖在一日,对咱们秦家都是有用的,”秦老太太哼一声,“但她不是个安分的,还得用点法子叫她收心。”

    杜嬷嬷神色一凛,“老太太是指……”

    秦老太太目中激荡着算计的波涛,面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女人嘛,只要有了孩子,就掀不起半点风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