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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前微臣感染风寒,在家中休养,还望皇上明察!”见沈骞不卑不亢,皇上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着急。
他挥挥手,示意门外太监奉茶。
老太监是个人精,顿时知道皇上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将一壶茶送到皇上身边时,附耳道:“三日前,沈府的确有帖子递进太医院,奴才那徒儿也的确亲眼看到太医深夜才归。”
老太监的声音不大,只有他和皇上二人听到的声音,但沈骞是习武之人,这点动静根本瞒不过他。
他心底冷哼了一声。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无论你如何忠心耿耿,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信任,轻而易举就被挑拨。
看来他一直以来的决断没有错!
心底虽然已经下定决心,但面上沈骞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懈怠,依旧面无表情跪着,略显苍白的脸色,仿佛做了更好的解释。
“爱卿既然病重,那朕便不多留。”
皇上挥挥手,示意沈骞退下,但当他走到门口时,皇上又道:“沈骞,十二年前那桩旧案,你怎么看?”
沈骞身子一顿。
脑子里无数遍地浮现出爹娘及几百族人倒在血泊中的残影。
那都是他的至亲。
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族人。
年长些的即将百岁,明明可以喜丧,却被人残忍割去头颅。
年纪最小的,乃是舅父家的小幺儿,才刚过百日。
他们统统因为皇上一句猜疑,因为一桩莫不须有的罪名,全部死在了那个暴雨的夜晚。
而他,却要隐藏着。
“回皇上,若皇上想要重查十二年前旧案,微臣定竭力去查。”
听沈骞这话,皇上才恍然大悟,十二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呢。
“也罢,那时你尚小,又怎会知全貌。”
那桩案子自从发生他便责令宫里上下不许任何人提及。
但凡知情者大半也都灭了口,留下性命的也都是知分寸之人,就连太子都不知,又怎么会让一个小孩子知道呢。
“罢了,过去的旧案便不必再查。苏相那边若有消息会告诉朕的。”
或许是苏相太谨慎了,认错了人也不一定。
那么残酷的猎杀场面,别说是遗孤,哪怕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被隔断脖子,砍断双腿,又被扔到乱葬岗一把焚烧。难不成是从地府里爬出来孕育出一个孩子吗?
对,定是苏相看错了。
皇上未再言语,挥挥手彻底让沈骞退下。
殊不知,此刻的沈骞双手冰凉,一张脸更是白得可怖。
“沈统领,您怎么了?”门外的老太监发现他不对劲,好意关怀上来。
沈骞咧开干涩的唇,口腔里立刻有血腥蔓延开来,他依旧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气压低沉,“许是风寒未好。”
“那沈统领可要多加休息,年关近寒潮来,您若病倒了,便无人为皇上分忧。沈统领您慢走。”
老太监动了下拂尘,双手作揖,恭敬送走了沈骞。
树枝埋藏在雪地里,被人踩动发出吱呀的声响。
沈骞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脑子里一遍遍闪现出那些景象。
他终生不忘的景象。
“少主?”
近身侍卫拿着大氅走来。
沈骞任由侍从披在身上,暖流划过,却怎么暖不热他彻底寒下去的心。
思量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