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车,钮三儿就说,“爷,您不知道,署里的电话都快让打烂了,都是找您的。”

    “找我干什么?”

    “捞人啊,司令部这回抓了不少人,大伙儿只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我都说了您不在,公干去了,他们还不依不饶的。”

    “都知道司令部的监狱不是人待的地方,不过这次是大事儿,别管抓没抓错人,我可没那个本事捞出来,后面再有电话,你就都挡了,就说我执行任务,跟外面联系不上。”

    街上到处都是剃头摊子,大人小孩儿都在这一天剃头。

    钮三儿说道:“爷,我找了个理发师傅,常在交民巷的,手艺好得很,他在署里等着呢,咱们先过去还是先回家?”

    嗯,钮三儿成长了不少。

    “先去署里吧,是该理理发了。”

    到署里让老师傅理了发,然后一边吃着钮三儿买来的炒糖豆,一边签着这些天落下的文件。

    这时候电话响了,林泽看了看钮三儿,钮三儿会意,过来接。

    “喂?奥!”

    听那边说了两句,钮三儿连忙把话筒递过来,小声道:“不是捞人的,是高厅长。”

    林泽接过电话,“厅长,什么吩咐?”

    “生民啊!我听斋藤说你们忙完了,赶紧给你打电话,今天二月二,咱们找个地方吃春饼,喝两杯啊!”

    北平习俗,二月二除了吃糖豆,还要吃春饼,没钱的卷豆芽菜,有钱的卷酱肘子。

    “厅长,我有日子没回家了,容我先回家一趟,咱们晚上一起吃,怎么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先回家好好歇歇,洗洗澡,晚上咱们堂子菜,吴县的小娘子亲手给咱们卷春饼,哈哈!”

    放下电话,林泽心里暗笑,老高的心态很有意思,找自己岂止是吃春饼那么简单。

    他那是要打听打听这次大行动的情况,人总是患得患失的,以前司令部老是找他办差,他嫌又累又危险,现在司令部不找他了,他又有点失落感,还忍不住乱猜,是不是上边对我有什么意见?

    唰唰签完了剩下的文件,林泽本想拿上剩下的糖豆带家里去,没想到钮三儿早准备好了,还是两份儿。

    到了家,兮月跟若雪自然是惊喜的扑上来,先是高兴的又搂又抱,然后就开始掉眼泪。

    “哎,龙抬头啊,不能哭,不吉利。”

    兮月破涕为笑,“甭管我们什么时候哭,爷都说不吉利。”

    林泽把炒糖豆递给她们,“饿了,大中午的,还没吃上饭呢。”

    平日里他不在家,姐妹俩都是随便对付两口,这时候一听林泽饿了,兮月赶紧让妹妹先去烧火,自己则飞速到巷子口二荤铺买菜,打算给林泽做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