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带她们去偏房歇着罢。”随后,他看向慕知意:“郡主既说是有人要害你,心中可有猜测?”

    慕知意眸光微敛,倒是沉默了会儿,适才她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不过,她也不是很确定,只道:“我不过是来寺庙上香祈福,谁知道是哪个混账东西要害我。”

    她叹了声:“若说起这事,今日我在大雄宝殿让一位年迈的沙丘给占了一卦,他说我已入险境,还给了我一包硫磺粉呢。”

    裴清允闻言眸光微敛,应了慕知意一声,冷白指节在画眉鸟的小脑袋上轻轻抚动着。

    随后,屋内静默下来。

    青松带着碧荷采莲去了东客房,一尘去了净室准备热水,原本一座只住三人的清雅小院,如今硬是住下了六人。

    慕知意待在裴清允的主屋很是安心,待裴清允去净室将慕知意给他扑脏的衣服换下,洗漱回到屋内时。

    慕知意依旧缩在椅子上,漆黑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院中的那棵繁茂菩提树,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听到裴清允沉稳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在他那张俊朗的面庞上打量了一瞬。

    尤其是观察了他的眼睛。

    慕知意与他闲话道:“裴枢相可听闻过有一种怪症,对面容感知力差,在别人眼里明明是完全不同的相貌,在他眼里,却都一样。”

    “民间俗称为‘睁眼瞎’。”

    慕知意这会儿不困,窝在椅子上不活动,脚底也不再疼,神色间恢复了平日的从容,边说边打量着裴清允的神色。

    她与裴清允平日里虽然算不上相熟,却也是有过‘过节’的人,裴清允每回见到她,都像是在看陌生人。

    上回在宫宴,和裴清允迎面碰上,他只对她疏离颔首,实则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谁,适才也是,她刚跑进来时,嗓音是哑的,所以裴清允只让她坐下用口茶。

    并未称呼她为郡主。

    她用了茶后,嗓音恢复原本的音色,裴清允才知道她是谁,排除掉裴氏一族并未有过样貌完全相似的双生子外,这人八成是有这怪症,是靠声音分辨出她是谁的。

    慕知意这样想着,只见在书案前落座的裴清允神色平和的回她:“不止有所耳闻,裴某便患有此症。”

    他神色坦然,随后眸光意味不明的看着慕知意:“郡主称这为‘睁眼瞎’?”

    慕知意:“……”

    她故作惊讶:“裴枢相竟有此症?”

    裴清允收回眸光,垂眸用指腹轻轻抚着画眉鸟的毛发,语气依旧平和:“此乃裴某隐晦之事,郡主感兴趣?”

    慕知意被他问的心里没来由的不安,下意识抿了抿唇,在上京城里她确实从未听闻过裴清允有此怪症的。

    脑海中不由冒出一个念头,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以裴清允如今在朝中的权势地位,这种隐秘事定是不愿被外人知晓。

    慕知意急忙摇了摇头:“不感兴趣。”随后又找补道:“我不过是偶然间在医书上看到过此症,不过,这既是裴枢相的隐晦事,本郡主绝不会外传!”

    裴清允未有言语,薄润的唇勾出一抹清浅的弧度。

    慕知意收回目光,自顾自的给自己添了杯茶水喝,以裴清允的位置朝她这边看过来,适才她有些微的慌张早已不见,很明显的能看到她神色舒展。

    甚至眉眼间还隐隐露出些许笑意。

    裴清允凤眸深邃,似有若无的观着她,嗓音低沉,似是在跟手中的画眉鸟低语:“她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