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丘一眼,指腹随意捏了两根竹签递给他。

    比丘神色不变,只道:“姑娘抽中‘坎卦’,坎为水,流水相继而至、潮涌而来,”他抬眸,露出暗色:“姑娘已置身重重险境中,须万事谨慎。”

    慕知意:“……!?”

    既是占卜,便是想要得到破解之法,慕知意也深觉今日不太对,寺庙中人特别多不说,走个路都能被人给撞了,她下意识问:“如何才能破解?”

    比丘从僧袍中取出一红纸小包,递在慕知意面前:“此物姑娘可随身安放,可解姑娘一时之困,至于破除险境,贫僧亦不得法。”

    慕知意狐疑的看了眼掌心鹅蛋大小的红纸包,对于佛家之物,她不敢冒犯,很是恭敬的收进袖袋中,对比丘道了谢。

    待她起身来到殿门前,外面的雨落得更急了,天幕之上的云团子黑压压如大军入境倾覆而来,已有好些人在沙弥的引领下去了普山寺的客房。

    只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住了太多香客,山中客房有限,不得已只能让那些身强力壮的男子冒雨下山,给妇人小娘子让出房间。

    纵使这般,轮到为慕知意安排时,也没了屋舍,采莲碧荷一时急了,就算是不落雨,她家郡主估计都不想再下山了。

    更何况,雨还落得这般大呢!

    和小沙弥商量再三,小沙弥引着她们去了普山寺后山的一处简朴小院,只三间大瓦房,虽极为朴素,主屋里倒也收拾的干净敞阔。

    折腾了这许久,天色也早已暗下,出门在外,自给自足,碧荷与采莲在小灶房里生了火给她家郡主烧水沐浴。

    一个添水一个添柴,碧荷力气大,一桶一桶的提水,瞅着可以了,搬了杌子坐在采莲跟前道:“沈家姨母的事都过去这许多年了,郡主为何非要查当年的事?”

    碧荷很是不解,慕知意也向来不跟她们说这些,就连崔慕青都只知道慕知意一心想要丹书铁券,至于她要丹书铁券做什么,崔慕青也猜测不到。

    采莲边往灶里添柴边道:“咱们夫人和沈家姨母虽是姐妹,却向来不合,夫人待郡主也不如二姑娘亲,郡主查当年之事,应是为了讨夫人欢心。”

    “老爷不信沈家姨母如外人口中所言,若郡主有了当年之事的证据,就可以让老爷别再和沈家姨母来往了。”

    采莲不停说着,碧荷依旧想不明白:“你说的不对。咱们郡主年少时是会讨夫人欢心,可自郡主十岁后,就不再如此了。”

    不止不再讨好,她们郡主那时候可是厉害的很,整日跟个小刺球一样与夫人作对,还敢下毒害夫人,就连老夫人都拿她没法子。

    也是因此,她们郡主在上京城里的名声并不太好。

    虽然郡主再长大些,与夫人的关系不再如同水火,可她和采莲都看得出来,郡主虽然在夫人面前温顺,实则与夫人越发的疏离淡漠。

    采莲又往灶里添了柴:“兴许是呢,郡主只是有心事不跟咱们显露罢了。”两个人闲话着,直到热水冒起白烟。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而落,天幕上云团翻滚,慕知意沐浴后已是戌时,普山寺的沙弥冒雨给送来了清粥小菜,入乡随俗,她简单用了几口,就上了榻歇下。

    今日上山累了腿,慕知意侧卧在枕上,采莲在榻边给她揉按着小腿,安神香都未来得及点上,慕知意已眼皮沉重,呼吸匀称的睡着了。

    夜幕昏沉,屋内只留了一豆烛火。

    昏黄而轻微。

    不知过了多久,慕知意在睡梦中皱了眉,寺庙里的房舍终是不如侯府,雨声叮咚,落在房檐上格外响亮。

    就连屋舍外的树叶沙沙声在这暗夜里都如蝉鸣一般刺耳,慕知意困了一觉后,朦胧间被屋外的响动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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