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已经走出了一段路的张翼连忙折返:“君侯?”

    萧持绕过屏风,大步走向他起居的内室,很快便拿着一条墨狐大氅出来,极好的风毛,每一根毛尖都闪着微亮的银光。

    “叫她披着。莫要叫人以为我萧持连个女人都养不好。”

    萧持冷冷丢下这句话,见君侯很快又投入到正事之中,张翼没来得及说话,只得照做。

    披上那件据说是君侯亲赐的大氅,翁绿萼被冻得有些青白的脸庞慢慢又恢复了桃花般白里透红的好气色。

    她紧紧攥着大氅一角,垂着头跟在张翼身后登上了马车。

    但即便她再想低调,从君侯大帐中走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披着他衣裳的女人,鬓发如云,露出小半面颊已是姝色过人,又怎能不引人侧目。

    此等奇事,很快在营中将士里传了个遍。

    还有人将小兵看此女美貌,忘乎所以一头栽倒雪地的事儿拿来当笑话传。

    在翁绿萼坐上张翼准备的马车没多久,翁卓献女以此求和的消息便飞速传开了,更令人惊讶的是,萧持竟然收下了她。

    从前也不是没人打过献美求和的主意,只是萧持通通拒了,至今身边儿还没有一个正经姬妾。

    怎么如今……

    外边人如何想,翁绿萼都不知道,也不放在心上,她坐在马车里,因为萧持吩咐得急,他们准备得匆忙,马车里只有简陋的一张小榻,还好那件墨狐大氅又暖又软,翁绿萼将自己裹在大氅里面,平静地睡去。

    直至外边儿传来几声模糊而熟悉的呼唤声。

    “大胆!谁敢惊扰萧侯女眷车架!”

    君侯虽然收下了翁氏女,却没有给个具体的名分,张翼只得含糊地用一句萧侯女眷来称呼她。

    翁绿萼默然垂下的眼睫在听到车窗外那几声带着泣音的呼唤声时一抖,她急急推开车门,任由外边儿裹扎着雪粒的寒风吹白了那张亭亭似月,嬿婉如春的美人面。

    杏香和丹榴被穿着甲胄的卫兵拦在一旁,见翁绿萼露面,她们眼泪掉得更凶,忙呼唤道:“娘子!此离雄州,远途未定,请让婢继续服侍您!”

    翁绿萼轻轻摇了摇头:“你们回去吧。”

    杏香急了:“娘子,婢不放心您!求您让婢跟您去平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