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凌停下抚琴的动作,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她。

    想到自己在他眼前暴露了锋芒,阮凝玉心脏一跳。

    她平静地偏过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自甘下贱,不顾谢府勾搭沈小侯爷私奔,回京后如何惩治我都毫无怨言,我也会亲自去宁安侯府登门道歉。”

    谢凌将双手垂于膝上,不置一词。

    阮凝玉边说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支撑起了上半身,想要靠近他些跟他对视。

    但这样的大幅动作却抽干了她的所有体力,啪地一声,后背贴上车壁时,她的脑袋重重地砸在了上面。

    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想来想去,命只有一条,还是珍惜才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

    她强撑着精神。

    “表哥,你就给我松绑吧,这次我不会逃跑的。”

    听到她忽然软下去的嗓音,原本古井无波的谢凌睫羽微动,弹琴的动作也突然停下,而那双冷淡如缥缈云雾的双瞳也无起伏地睇了过来。

    只见女人柔若无骨地靠在车壁上,却倔强地抬起头跟他对视。

    她靠在窗边,春衫被濡得半透。

    夜幕深沉,从窗外溜进来的晚风吹起依偎在她脸颊的一缕青丝,少女见他目光看了过来,立马露出讨巧的笑。

    潮湿的乌发,红的唇,如同清纯与妖媚共存的玉芙蓉。

    见谢凌不说话,一直用沉冷的眼注视着她,阮凝玉心头一喜。

    下一秒。

    他移开目光,继续抚琴。

    “直至进京,我都不会给你松绑。”

    男人不温不火的话犹如冷水,灭了她心里头的希望。

    阮凝玉脸都黑了。

    手指无声地攥紧。

    她很少在别人面前示弱,特别是谢凌。

    羞耻心刺激着她,她面色都冷淡了,于是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靠着车厢偏过脸。

    上辈子谢氏夫妇的事,令她如鲠在喉,恶心得不行。

    阮凝玉转回头盯了他半晌,却突然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前世许清瑶受宠,与谢凌举案齐眉,可惜婚姻如此美满的谢夫人却有一个多年的心病。那就是十年来她跟谢凌都没有过一个子嗣,求遍世间名医都无法。

    为此长安百姓还自发给她放了一夜的孔明灯为菩萨心肠的谢夫人求子祈福。

    阮凝玉没忍住,不由“嗤”了一声。

    果然,恶有恶报。

    她冷笑后,车内很快又静了下来。

    阮凝玉在角落里瑟缩着,不发一言,任由马车外风雨飘荡。

    这时,谢凌的声音出现在泠泠的雨声中。

    “为何私奔。”

    男人声线淡漠,隔着夜色,一双冰凉深邃的墨眸毫无征兆地望了过来。

    阮凝玉掀起潮湿的睫毛,不受控地颤了颤。

    谢凌的这个话题突然将她带回了好久好久以前,她还是待字闺中的谢家表姑娘的时候……

    表姑娘时期,是她最不想回忆的岁月。

    阮凝玉合上了眼。

    紧接着,谢凌又启开薄唇,一双不入世的眼凉到极致,声音也不带感情,不解却又残忍地脱去了她最后一件“衣服”。

    “待你及笄,服从婶婶的安排嫁与一位襄州安常守分的当地官绅,不求多荣华富贵,安然度日,遵从妇德,相夫教子,不好么?”

    他的双目清冷空明,无悲无喜的,可正是这样的他,身为既得利益者带着连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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