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远,怀念望着门边的男生,眼眶里似是起了雾,过于模糊。

    清晰的是他周遭的气场,有种清寂的冷感。

    点名暂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有惊艳的呼声响起。

    而他本人眉眼间不见任何情绪,往前迈了两步,走进光亮明晰的教室里。

    他眼睫轻掀,平淡的唇线滑出冷而乏味的话语:“抱歉,我迟到了。”

    “段淮岸?”老师显然认得他,轻笑了声,“找个位置坐下吧。”

    阶梯教室的台阶很宽,段淮岸双腿颀长,毫不费力地跨过一个又一个台阶。

    朱雨彤拉着怀念的衣服,话语里是藏不住的惊喜,“段淮岸该不会坐到我们这边来吧?你边上那个位置还空着,怀念!”

    “应该没有那么巧。”她嘴角笑意牵强。

    怀念眼睑稍抬,光影影绰绰,他们的视线就那样撞在了一起。

    她看着他。

    他漠然回望。

    没有任何停留,段淮岸坐在与她隔着一条过道的位置上。

    他双腿折膝曲起,坐姿慵懒闲散。不知何时,衣袖被他拉至手肘处,露出冷色调的小臂,肌肉线条紧实流畅。青绿色的经脉弯折起伏,仔细看,其实能看见有一条细红的血丝,在一条青筋下盘旋。

    坐他身边的室友问道:“怎么来这么晚?”

    段淮岸声腔冷淡:“起晚了。”

    “……怎么就起晚了?”

    “睡晚了。”

    “……”

    说了跟没说一样。

    但这就是段淮岸,大学两年,他的室友都知道他的性格。寡言,疏离。

    段淮岸是南城本地人,有自己的交友圈。起初,室友们以为他是瞧不起他们,直到见到他与他发小的交流方式,比对他们还要冷淡。室友们才知晓,他天生冷情冷性。

    简单几句对话后,段淮岸掏出手机。

    冷白指骨在键盘上敲打。

    几秒后——

    一条过道之隔的桌上,熄屏的手机亮了起来。

    屏幕里弹出条消息提醒。

    选修课几乎没什么人听课,学生们都低头玩手机。身边的朱雨彤已经沉浸在手机游戏里,压根没注意到怀念的异样。

    怀念知道是谁给她发的消息。

    但她不想回。

    可又不能不回他消息。

    他很难哄。

    怀念也不想哄他。

    她不自觉拧了拧眉,到头来,还是拿起手机,解锁屏幕。

    DHA:【身上穿的是我的衣服?】

    怀念解释:【你昨晚把我衣服弄脏了。】

    DHA:【嗯。】

    怀念:【我没衣服穿了。】

    DHA:【嗯。】

    怀念:【我不能穿你的衣服吗?】

    消息发出去,怀念隐约听见耳旁响起了一阵短促的,似有若无的笑声。

    声音很轻,辨不出喜怒,可低荡在怀念的耳里,似是暧昧的湍流,听得她耳尖泛红。

    怀念攥着手机的掌心渐渐收紧,她忍不住,侧眸而望——

    仿若方才的轻笑是她的幻觉。

    一条过道之隔。

    段淮岸高峭的身形坐在教室狭窄的桌椅间,他微低着头,眼睑耷拉着,从侧面看,神色困倦又冷淡。也因为那抹困倦,显得他整个人有股阴暗又颓废的厌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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