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认,最贵最奢华的那辆就是他的。

    怀念杵在原地,没过去。

    段淮岸当然也没下来接她,他们早就约法三章。

    在学校装陌生人。

    在家里装不熟。

    最后一条有些难以启齿……一个礼拜最多做五次。

    学校附近的地铁口人流量极大,怀念停在边上的公交车站牌下,刚站定,就接到了段淮岸的电话。

    不等他开口,怀念长驱直入:“我要坐公交回去。”

    果不其然,遭到他的反对:“有车不坐,非得坐公交?”

    “到车里你又得弄我。”公交车站牌只有她一个人,眼前有车飞驰而过,喧嚣嘈杂的环境里,怀念声音压得轻柔,她平常说话都像是在撒娇,此刻更甚,掺杂了些微的委屈,是惹人心软的腔调,“我今天腰特别疼,腿也是。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咬我,你还是咬了。今天在宿舍睡午觉的时候,我室友都看到了吻痕。”

    段淮岸没有半分罪恶感,并且还含混地笑了声:“你怎么和她们解释的?”

    “被蚊子咬的。”

    “原来我是蚊子。”

    “……”

    “过来,我不弄你。”段淮岸语气倦怠。

    “我不。”怀念语气上扬,态度强硬。

    只是这抹嚣张气焰没能持续多久。

    手机听筒里,响起她的名字,段淮岸平波无澜的语调:“——怀念。”

    这是段淮岸生气的前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毫无温度的嗓音,直截了当地喊她的名字。

    眼前忽然停下一辆公交车,恰好是怀念要上的那班车。

    “车到了。”怀念讷讷。

    “你——”

    话音戛然而止。

    段淮岸拿着被掐断的电话,深暗戾气的眼看向车外。

    马路空荡,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躲他比躲洪水猛兽还快。

    “李叔。”段淮岸和司机说,“跟着那辆公交车。”

    -

    甩开段淮岸,怀念心情很好。

    十月中旬,阳光明媚。

    怀念坐在靠窗位置,嘴里哼着歌。

    前方是个红灯。

    公交车停了下来。

    怀念揉了揉干涩的眼,眼睫低垂,余光里有片反光的灰影。

    她慢吞吞且难以置信地转头。公交车车身高,停在它边上的轿车显得渺小。轿车后排座椅正对着她所坐位置的车窗,防窥玻璃车窗降了下来。

    阳光在空气里浮沉,怀念的体内像是穿过一道电流,她僵硬着。

    红灯很快。

    公交车再次启动。

    边上的轿车也启动。

    下一个路口,又是红灯,斑马线外,又是同样的停车距离。

    怀念忍无可忍,掏出手机,拨通了段淮岸的电话。

    她盯着他,深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别跟着我?”

    段淮岸也盯着她,眼梢挑起,笑得居然有几分温柔:“什么跟着?我要回家,这是我回家的路。”

    怀念:“谁家宾利开四十码的?这条路都不限速。”

    段淮岸:“这你得问李叔。”

    驾驶座的李叔早已习惯了他俩的相处方式,他对着没什么车辆的马路,面不改色地说:“堵车,开得慢。”

    “绿灯了,李叔,你待会儿可得快点儿开。”段淮岸语气闲散,“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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