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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屹苦笑,“我这样,如何还能报仇?”

    全身上下只有头还能动。

    景屹清楚,景其深一旦下手,就不会再给他留下反扑的余地。

    刚才过来一路上,他脑中转过无数种杀了景其深的法子,可如今他四肢俱废,只能依赖柳迟。

    他又知道柳迟不可能帮他杀了景其深,所以他不会开口。

    “我能治好你。”柳迟头也不回。

    背上的人呼吸重了一瞬,随即沉默。

    “你不信我?”

    “我双腿骨头被一寸寸敲断,手腕筋脉被切断。”景屹语气不带一丝起伏,“而且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再没有恢复的可能。”

    恐怕想要活久点,他还得截了这两条腿。

    景屹身上还穿着白底蓝条的病号服,他病号服上血迹干了一层又湿了一层,血腥味浓郁刺鼻。

    不用看,柳迟都知道景屹身上必然都是惨不忍睹的伤痕。

    景其深记仇不记恩,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纵使这样,从柳迟醒来后,她就不曾见过景屹脸上片刻忍痛的表情。

    “你是没有痛觉吗?”柳迟忍不住问。

    “有。”景屹环顾一圈,见柳迟不是往村里走,而是拐着弯的朝村后,他回了一句,“痛的久了,也就麻木了。”

    柳迟都有点同情景屹了。

    明明是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柳迟又颠了一下,恐怕体重连一百二十斤都没有。

    “我说能救就能救。”

    不知是何缘故,柳迟可以看出景其深的命格,也能看到那几个保镖的命途,甚至是方才疗养院那两个医生的过去未来。却看不到景屹的,她试图看透他的面相,却只能看到一团黑雾。

    太奇怪。

    虽然师父没给她看这本书的内容。

    师父说过,不管书中情节如何发展,一旦她入了这其中,以后得一切都会改变,那书中原本剧情也就没了意义。

    景屹这人算不上真正意义上善人,却也少做违背良心的事。

    若按师父的说法,事事有因果,那这景屹为何会遭受如此苦痛?

    最后两世都不得好死。

    心中的疑团越发多了。

    柳迟背着景屹,绕开村子,直奔村后去。

    “我们要去后山?”景屹观察四周,这处村子多,零星的山头也多,要是藏在其中,能躲得了一时,却终究还是会被景其深找到的。

    景其深回去后势必会倾其所有找他。

    “只是暂时住一晚。”景屹身体状况太差,山上潮湿,他伤口更容易感染。

    柳迟回头,望着来时的路,“我看那疗养院就不错,明天我们回去。”

    “好。”景屹呼吸一轻。

    柳迟找人少的小路走,遇到人跟车也都躲着走。

    半下午,空气依旧燥热,柳迟也出了一身的汗。她背着景屹来到一处山楂树林,树林一角有一间木头屋子,因还不到山楂成熟季节,木屋里没有人住。

    不过里头灰尘不多,应当偶尔有路过的人在里休息。

    木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床破被子卷在床头,角落里还有个三角凳,凳子上放着两个碗。

    木屋里实在没有能放景屹的地方,柳迟干脆背着他,动作轻缓地掀开被子,垫在床板上。

    “这被子有点潮。”柳迟说。

    “没事。”

    景屹小时候就吃过苦,哪怕后来成了人上人,对生活条件也没有高要求,多数时候他都是住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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