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明也不敢耽搁,带上药箱和听诊器就急急赶过去了。

    “那个病人就是他……”

    徐明抬起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了指桌上的照片。

    一开始徐明听到患者主诉症状是“胸痛”,先入为主觉得又是个心绞痛的老人,结果一看躺在床上捂胸哀嚎的男人竟然那么年轻,也就二十啷当的样子,当时就吓了一跳,以至于时隔二十多年,仍然看照片就能认出他的长相。

    “他的情况很严重,说实话,就我那点儿水平……也说不准那人到底怎么了……”

    徐明嘴唇嗫嚅,呐呐地说:

    “我本来说得马上把人送进城,但病人家属找了一大堆的理由,横竖都不同意……我就说至少得送到我们卫生所去,起码我还能帮他拉个心电图呢!结果那病人疼得嗷嗷叫,家属又不肯搬了……”

    徐明一边回忆,一边不停地用衣袖擦着额头的冷汗,“嗨,总之……那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渐渐地就没声了……”

    说到这里,徐明住了嘴。

    戚山雨追问:“那病人怎么样了?”

    “他……”

    徐明咽了口唾沫:“他死了……”

    戚山雨和林郁清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对视,“那么,你做了什么?”

    “我……”

    徐明撩起眼皮,怯怯地看了二人一眼,“我……其实也没做什么……”

    戚山雨和林郁清冷冷地盯着他。

    徐明只能心虚地承认,自己本来是打算跟派出所联系的,但死者家属当场掏出了五千块塞进他包里,让他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要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五千块对一个村医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了。

    徐明假装自己很天真地听信了对方“落叶归根”、“连夜把我弟送回老家”之类的烂借口,就当自己那晚从来没去过那栋房子,收拾收拾就回卫生所去了。

    戚山雨接着问道:“那天你在那栋房子里见过几个‘家属’?”

    这又是一个考验徐明记忆力的问题。

    他想了许久后才回答好像是两个还是三个,但与他接洽、全程陪护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么,那些‘家属’里,有这个人吗?”

    戚山雨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放到了徐明面前。

    徐明死死盯住那照片,半晌后,才不太确定地回答:

    “这个男人……我好像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