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和母亲,裴越川头疼不已,他也没想到这次沈南枝的气性这样大,他只能耐着性子安抚两人,“祖母,娘,你们别生气,南枝不是跟你们对着干,她就是想以后管教望哥儿方便些。”

    见两人余怒未消,他又劝,“府里七零八碎的事情这么多,你们不管还落个清闲,做个富贵闲人多好。母亲,这侯府里里外外还要靠南枝,您就同她服个软,沈南枝知道好歹,以后待你们,肯定跟从前一样。”

    “服软?”

    秦氏一拍桌子,声音抬高八度,“你让我这个当婆母的跟儿媳妇服软?简直倒反天罡!”

    “母亲……”

    “你住口,我绝不可能跟那小娼妇低头,你死了这条心!”

    不找沈南枝的事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让她服软,万万没有这个可能,怒火中烧的秦氏丢下筷子就回自己的院子了。

    老夫人轻哼一声,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里屋。

    虽然没说话。

    但她冷硬的态度已经摆明了不会低头。

    下人们噤若寒蝉。

    裴予望一句话不敢说。

    裴越川捏了捏眉心,脸色十分难看,好半晌他才青着脸吩咐丫鬟,“把席面撤了吧。”

    “是。”

    收拾完,小丫头瞧着厅堂中央的箱笼,小心翼翼地询问,“世子,这箱笼可怎么办是好?”

    想着沈南枝今日的态度。

    不知为何,裴越川心中笃定她这次不会妥协。

    沉思片刻,他吩咐小丫鬟,“先送夫人院里,等少夫人身子恢复了,再送少夫人那儿去。”

    “是。”

    ……

    这边。

    夏至正绘声绘色地跟沈南枝说寿安堂众人的反应,她一脸畅快,“您是没瞧见,夫人一听那箱笼里是侯府的账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老夫人的脸色也叫一个精彩,奴婢瞧着真真是解气极了。”

    春分却担忧起来,“少夫人平日中妥协惯了,如今突然硬气起来,怕是老夫人和夫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无碍,她们撑不了几日。”

    沈南枝慢条斯理地用着晚膳。

    晚膳是冬阳做的。

    她的四个小丫头中,春分最稳重,常在她身边伺候,夏至最机灵,在外头的铺子里忙活,秋意会武,负责保护她的安全,冬阳厨艺最好,负责她的小厨房。

    小厨房平时很少用到。

    老夫人规矩重,要求所有人的晚膳必须在她的寿安堂用,说来也可笑,这规矩是沈南枝嫁入侯府后才有的。

    喝完补气血的药膳汤,沈南枝才感觉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小丫鬟进来收拾掉残羹剩饭。

    沈南枝在春分的服侍下净了手,漱了口,之后由春分和冬阳扶着坐到了迎窗的大炕上。

    明明已过中秋。

    却只有晚风才有一丝丝的凉爽。

    沈南枝趴在窗柩,用小树枝逗着窗柩上的鹦鹉,“该透露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吗?”

    “透出去了。”

    春分看了眼沙漏,“算着时间,柳姨娘这会儿也该堵到世子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