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瞧这些举动,还以为爹对娘真是呵护备至。

    也难怪小说里,萧念云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对魏栩的情意有过半点动摇。

    好在她机灵,深知眼见为实的道理,安排娘亲亲自见识了魏栩的真实嘴脸。

    那封信,就悄悄躲在家书堆里,墨迹犹新,一目了然。

    把信往娘手里一塞,萧念云匆匆瞥了几行,赶忙将信纸折起,紧紧攥在掌心。

    信上指控父亲萧德江通敌卖国,连一向不问世事的大哥也莫名牵扯其中,可这一切都是她的笔迹。

    可她压根没写过这样的信。

    父亲和大哥更不可能做出背叛国家的事。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慌,重新展开了那张信纸。

    字迹确确实实出自她手,字里行间还能感受到书写时的挣扎与犹豫。

    信上有斑斑墨迹,甚至还有几处涂涂抹抹的痕迹。

    “娘怎么会因为这封信吓得如此?”

    萧念云手一颤,信差点滑落。

    魏知莺踮脚瞄了一眼:“这可不是娘的笔迹!”

    魏知莺指了指“萧”字。

    “写信的人心机深沉,模仿娘的字体,还揣摩着娘写时的情绪,模仿得几乎天衣无缝,唯独在这一点上,稍稍露了马脚。”

    萧家人写“萧”这个字有个小习惯。

    末尾的点会轻轻往上挑,不像一般人那样直接点下。

    模仿者虽费尽心机,却不懂萧家的这个细微习惯。

    那一挑太过刻意,反而露了馅。

    萧念云心里猛地松了口气。

    萧家掌握军权,本来就让皇上心里存着戒备,万一被有心人利用,信中内容真假,也不论是不是萧念云亲笔。

    皇上都可能借题发挥,削弱乃至除掉萧家。

    她腿一软,勉强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信纸捏在手中,嘴里喃喃自语:“究竟是谁,用这样的诡计来诬陷萧家!”

    魏知莺凑近,轻声问道:“娘觉得会是谁?”

    两人的目光相遇,萧念云本能地摇头。

    不愿将猜疑引向魏家。

    更加不愿想到那个可能的人。

    魏知莺却一语道破天机:“要想模仿娘的字迹,必须有两个条件。一是亲近母亲,熟悉母亲的习惯;二是得有母亲的手书作为模板,一日又一日琢磨,才能模仿得天衣无缝。”

    萧念云避开了魏知莺的目光,紧抓信纸,脸上写满了苦涩。

    她在京城降生,在边疆成长,说话写字的习惯自然而然地带着边地的风味,偏好那些不常见的词汇。

    比如,边疆的人说“天黑了”,他们则说“黑天了”。

    她耳濡目染,习惯成自然,写信时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这样独具地域特色和个人印记的信件,

    虽然登不了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