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日行程,

    张安世、赵破奴、李陵三位太子亲信,以虎贲营将士牵着黄大等人,走进了隆虑县,

    早就得到消息的昭平君,候在县外,热情的迎了上去,

    “张大人,赵大人,李大人!”

    张安世上前行礼,

    昭平君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三人中,是以这个面容青涩的小胖子为首,

    望着张安世,昭平君心里又酸又涩,

    自己任劳任怨干了这么多事,官职却从来没被擢升过,

    真是太不公平了!

    当官当得再好,都不如运气好!

    可昭平君到底是枭雄,转眼间,就把这股嫉妒的情绪消化了,

    张安世不知道昭平君见到自己后,生出这么多心思,开口道,

    “我受太子殿下命,与您回传隆虑公主殿下的薨于京城一事,我脚程略慢,想必您已经知道了吧。”

    昭平君面露悲伤,苦涩的点点头,

    “我已知晓。”

    “节哀。

    太子殿下将其葬于茂陵,是随祖制。”

    “太子殿下圣德,家母葬于茂陵,总比葬在这里要好。”

    说着,昭平君眼神越过张安世,忽看到了自己的乡民,

    疑道,

    “黄大?”

    黄大高高昂着脖子,朝地上吐了口痰,

    “呸!”

    昭平君满眼不解望向张安世,

    “张大人,为何把我的百姓都绑了?”

    “我们来时,截到这群百姓私卖用铁,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正巧又知他们是隆虑县的百姓,便先押住待审。”

    赵破奴、李陵如刀的视线,各分左右,齐齐扎向昭平君,

    昭平君连忙行礼,

    “张大人!这都是我的过错!与他们无关!”

    听到这话,黄大桀骜的眼神变得茫然。

    张安世神色端正,盯着昭平君,

    暗道,

    此人极难对付啊!

    “哦?陈大人,此话怎讲?”

    昭平君本姓陈,应着开口,

    “都是我识人不淑!让那徐主傅瞒着,他竟狗胆包天、假传圣命,把隆虑县积的用铁全私分给百姓,唬得百姓出去卖了!

    知晓此事的第一时间,我已经将他就地正法了。虽曾派人去追百姓,可散的太开,我根本追不回来啊!

    都是我的错,要责罚就责罚我吧!

    卖铁的百姓无罪,买铁的郡县也无罪!”

    昭平君说得如泣如诉,随后朝着京城方向跪倒在地,

    颤声道,

    “微臣有愧太子殿下信任!”

    “你有没有罪,自有汉法定夺,百姓有没有罪,也有汉法定夺。”

    张安世冷冷道,

    可与其严肃声音不符的是,张安世眼神却是有松动。

    不光是他,就连身后的李陵和赵破奴,都是有些意动,

    昭平君已经铺好了台阶,全是徐主傅一人之过,甚至都不需要张安世做什么,只要点头认可昭平君的说法,

    此事就能算与殿下,与天下交待了!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河内郡还能给中央供铁,因此案牵扯进来的无数郡县、无数百姓也都能无罪,

    一切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受伤的只有徐主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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