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下面的人去说吧。”

    桑弘羊不再深说,拍了拍金日磾的肩膀,先行一步。

    金日磾心里仍担忧着陛下的决断,没功夫细想自己,面露挣扎,抬脚去找霍光了。

    ...........

    漱玉阁

    “哦,就这些事吗?”

    霍光淡淡点头,甚至连头都没抬起,于桌案纸张上写着皇长子刘进冬日要读的书。

    五经中只取了《诗》《礼》,其余便是百家语,如《老子》《墨子》《尉缭子》,甚至还有一度成为禁书的《韩非子》.....

    国储的培养,肯定与寻常贵戚不同,更是与儒生不同。像有些读经的大家,《书》《礼》等书,是要读一辈子的,而霍光竟让刘进只在一冬天的时候,看完这么多的书,难免就会囫囵吞枣、不解其意。

    金日磾皱眉看过去,

    问道,

    “这事还不大吗?陛下贡赋都不输京城了啊!”

    “嗯,听陛下的意思,应是不输长安了。”

    “等会!为何要说长安?!”

    金日磾终是听出了言外之意,陛下说得是长安,霍光说得也是长安,唯独自己说的是京城!

    霍光笑了笑,如春雨化雪,

    “想说就说喽~长安就是京城,京城就是长安,如何说,倒没区别吧。”

    说着,霍光又在一列书目尾,多添了一本书,

    《列子》,又在唐代时被称为《冲虚经》,成为了道家之经典。

    “不对,”金日磾绕到桌案前,盯着霍光,“你有事瞒我!”

    霍光伸手搭在金日磾的肩膀上,

    “有些事,要自己想。”

    抖干墨迹,手指了指写字用得墨,

    “唉,科馆制的墨,好用是好用,可太麻烦,

    不但要用到庐山之松木,还要用到代郡之鹿胶,

    这以后长安没了贡赋,岂不是连墨都做不出来了?

    我以后可要省着点用了.......”

    见到霍光这副样子,金日磾终于忍不住了,

    “和你们这群汉人打交道甚是麻烦!为何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说呢?

    非要拐弯抹角!!”

    霍光怔住,随后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

    这下金日磾是真生气了,口中刻意分出来汉人和匈奴人。哪怕金日磾在中原待了这么久,对华夏文化知之甚多,

    但,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汉人,不仅是长相的原因,市井上的卖货大爷,学识与金日磾完全不能相比,甚至很多常识都不知道,金日磾却对中原典故说得头头是道。可是,相比下来,街上随便拎出个大爷也比金日磾更像汉人。

    “小光,你还笑!”

    霍光忙止住笑,朝着金日磾眨眨眼,

    “要不说你不像汉人,汉人可不会把话说明白啊,说明白了可就没法收回了,不说明白,让对方去猜.....会了这个,你才算得上是汉人。

    你还有的是该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