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将牛赶去山上,再把食盒给毅哥儿送过去。”

    “嗯。”苏袖这才应了声。

    这半月来,大伯对她动辄打骂,倒是孙氏时不时会温言劝说两句。

    甚至是她和这家的孩子江毅闹小矛盾时,孙氏都会偏向她,甚至前两日还给她买了新的头绳。

    可听说之前原主发烧,也是因为被她指使着天不亮就进山采药,不小心磕了脑袋,在山中躺了大半天才被人发现救回来导致的。

    现在对她好,大概是对原主的弥补,可原来的那个人再也不会知道了。

    她就着带着糊味的清水粥,把一点油水也没有的野菜饼囫囵吃了下去,拿过食盒就出了门。

    “秀秀,新买的头绳怎么没带。”孙氏追出来,将头绳给她扎上,说罢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颊:“女孩子就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

    “谢谢伯母。”苏袖道了句谢,便飞快跑开了。

    她还不能真的把这家人当自己的亲人。

    “这孩子。”孙氏摇摇头,又回屋查看丈夫的情况:“让你别一天那么大气。”

    江峰瞥了她一眼:“家里那么多活,她不干谁干。”

    “她一个小姑娘,能干多少活,你别把身子气坏了,我和毅哥儿还得靠着你呢。”孙氏温顺地靠在床头,给他掖了掖被角:“王姨家媳妇儿怀孕了,让我去看着些,午饭就不回来了。”

    她离开以后,小院里就剩了江峰一个人,他看着院中满地跑的鸡,深深叹了口气。

    苏袖一路快步,若是晚了去,江毅回去一说,挨骂的肯定还是她。

    江家人虽穷——其实在这村里也算不上穷——却还是供着江毅进学。

    听说她爹也是个读书人,还考取了功名,做过几年官,若不是适逢乱世早早病故,或许也不会让一家人日子过那么苦吧。

    私塾在村外几里处,一位据说是隐居高人的家里,附近几个村子的孩子都会聚集在此进学,学费只看个人,有钱的给些钱银,没钱的带些稻谷蛋肉。

    慕名而来的人不少,而且这年代能送孩子进学的,大多家境不差,也不会亏了先生,所以生活大概是没问题的。

    苏袖倒是会写字,从前背的诗书也还记得,只是谁又会相信一个小姑娘能教什么学问。

    上次试探着说想给先生当书童,也被笑着打发过。

    “你,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得,女孩子就应该好好待在家里。”江毅不屑嗤道。

    “谁说我不认识!”她随手拿了支笔,蘸水写了个袖字,可没写一办就被江毅抽了纸张:“你这写的什么啊,别浪费纸了。”

    先生捻须笑着,提笔写下‘江秀’二字:“即使是女孩儿,也应该认些字,你不忙的时候可以借庭坚的开蒙书,不懂的来问我即可。”

    可江毅从不将书借给她,上次就是因为拿他从前的书看,两个人吵了起来。

    书上的字句她都认识,江毅坚持她是胡说,她要拿笔默写的时候还抢他的笔。

    孙氏见两人闹起来,赶忙过来调和,说了毅哥一顿,却也没让她继续写字。

    因为村中有人进学,去私塾的路修整过,并不难走,就是她现在小胳膊小腿儿的,鼓足了劲也走了快半个时辰。

    看到屋檐的时候,苏袖满头大汗,早上吃那点东西全消化了。

    远处传来朗朗读书声,先生家的小童正在门口修整篱笆。

    她松了口气,放缓步伐,刚想开口打招呼,道旁忽然蹿出一个黑影。

    苏袖本能想闪躲,但对方更快一些,她只觉得颈间一痛,便失去了行动能力。

    等修整篱笆的小童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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