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木头面具底下幽邃的声音传来,嘶哑又刺耳。

    “后生,不......是我糊涂了,应该唤你郎君才对,要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我也可以按年轻人的说法,叫你——老公。”

    这两个字落下,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恶心得白知命汗毛耸立,猛然抬头。

    虽然也有美人如酒越老越醇的说法,但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来说,这年逾八十的老太还是有点难接受。

    难怪这老太太穿的红色袍子这么像那种古代的嫁衣,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不过至少她没把白知命身上的衣服扒了也换成嫁衣,这身湿漉漉的病服倒还是能证明白知命的清白。

    但眼前这不似正常人的老太太,还是让白知命产生了想报警的冲动。

    十八岁的少年,还是对眼前这年纪一看就超过八十老太太开口了:

    “别乱讲啊,老人家,我怎么可能是...咳咳...”

    白知命说完便又咳嗽不止,脖子上传来一圈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勒住喉咙一样。

    低头才发现脖子上一道道淤青,像是被绳子勒出的痕迹。

    喉咙上传来的疼痛让白知命内心稍微冷静了一点,开始思考起现在的困境。

    身上没有任何物品,疑似被人勒晕,难道‘我’是被拐卖到这的?

    这具身体估摸着得有二十七八岁了,成年人也会被拐卖吗?

    那眼前这老太太是买家?买人回来当老公?

    她看上去疯疯癫癫,而且年纪也很大......这意味着在这种情况下报警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虽然刚才下意识产生了‘有困难找警察’的想法,但白知命这辈子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贫穷。

    显然,有些困难不是找警察就能解决的。

    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并且还精神不正常的老人,估计警察来了也拿她没办法。

    还是找个机会跑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具身体的身份都还没搞清楚呢。

    虽然是身体虚弱的病人......但也不会跑不过赢行动迟缓的老太太吧?

    白知命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正前方和两边余光看到的都是墙面,想来大门应该在身后,就是不知道门锁了没...不过现在被这老太太盯着也不好转头去确认。

    白知命克制住自己想转头的欲望,打算先稳住这位奇怪的老太太:“大娘,你......”

    这句话没说完就被那木头面具底下嘶哑的声音打断:“郎君你...刚死不久,还是少说些话,免得喘不上气。”

    话音刚落,老旧的收音机却又再度响起。

    【...滋...据法医检测,受害者死前曾被勒住脖子...滋滋...】

    老太太缓缓站起身,将塑料手带重新揣进兜里,然后用干枯的手臂轻轻将收音机放在那把沾满油污的椅子上。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枯槁的喉咙有了起伏:“郎君,你这喉咙上青一条紫一条的,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吗?”

    晦暗的目光透过木头面具上的两孔传来。

    空旷的礼堂中一片寂静,幽灭不定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