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拧成一团,乍一看,活像一个刚出笼的花卷。

    钩子极不耐烦地打量了一眼老烟炮,冷冷地说:“我们掌柜的不开客栈了,你走吧!”

    因为没牙,他的声音有些含混。

    自从江小道大闹此地,冯老太太就整日提心吊胆,生怕“海老鸮”伺机报复,因此再不敢轻易接待外人,没过多久,干脆停了客栈的营生。

    老烟炮不知其中缘由,只说:“我不住店,我是来跟你掌柜的做生意的。”

    钩子一听,立马皱起眉头,“我们不做死人生意!”

    说完就要关门。

    饶是他生性凶残,但对老烟炮的行当,心里也有几分膈应。

    老烟炮见状,连忙伸出脚,别住门板,右手把何春往前推了推。

    “哎,钩子,不是死人!我这有个丫头,想问你们掌柜的收不收。”

    钩子低头看看何春,不禁有些意外,刚要回头去喊掌柜的,却听后屋的房门一响,冯老太太擎着一盏灯,疑神疑鬼地探出脑袋。

    “钩子,谁……谁呀?”

    老烟炮听见动静,连忙轻声应了一句,“冯掌柜,是我,老烟炮!”

    闻言,冯老太太稍显宽心,松了一个口气,走到门前问:“找我有事儿?”

    “我这有个丫头,你看看咋样。”

    这冯老太太是干媒婆起家的,打眼一瞅何春,便知这是被人糟蹋过的。

    “哟!老烟炮子,你也干渣子行了?”

    老烟炮连连摆手,赔笑道:“冯掌柜,你笑话我!我哪敢跟你抢生意啊,这丫头是我顺道捡来的,这不,赶紧就给你送来了么!”

    冯老太太瞥了一眼何春,见她额角处有一块血痂,便有些嫌弃地说:“啧啧,盘儿都破了,买来也只能要饭,干不了别的!你要多少?”

    “这个数!”老烟炮嘿嘿笑着,比划了一个手势。

    冯老太太立马瞪起眼睛,骂道:“多少?老烟炮子,你拿我当大老赶呐?拿这种货色蒙我钱?”

    “冯掌柜,你只知其外,不知其里啊!这丫头,盘儿亮不亮,先放在一边,她可念过书,识文断字。”

    “真的?”冯老太太不信。

    老烟炮便让何春连背了几首诗词。

    背完以后,冯老太太更觉得奇怪了,能有闲钱读书的人家,怎么会卖女儿?

    “丫头,你叫啥?谁家的人?”

    何春急忙按照老烟炮教她的说辞,回道:“我小名叫春儿,父母双亡,从柳二堡来。”

    冯掌柜想了想,会读书写字的丫头,若是能卖到高档的窑子,倒是能值不少钱。

    于是,财迷心窍下,便跟着老烟炮讨价还价起来,磨叽了半天,生意总算是做成了。

    “钩子,把这丫头领回去,先在东厢房里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