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想窥探一二。

    可末了只能自讨没趣地垂下头。

    已经三年了,她早该习惯姜挽这副恹恹的模样。

    可每当对上姜挽无神的眼睛,悬在她心上的利刃便运作起来。

    然后她抑制不住地想念从前的姜挽。

    曾经的姜挽直爽刚毅,鲜活张扬,也因不通世故得罪了不少人。

    她常在草原上策马,穿着一身红衣。

    她向往高山长河,喜爱世间一切富有生机的事物。

    可惜……

    “不会的。”

    姜挽在同她说话?

    云桑疑心自己生了幻觉。

    “小姐?”

    姜挽应声:“我说,他不会死。”

    “我要他活着。”

    她眼里溢出光让云桑呆住。

    三年了,整整三年。

    云桑能从姜挽脸上看出求生向上意愿的屈指可数。

    毕竟这些年,姜挽总半死不活的模样。

    对一切事物失去兴致,也不在意自己身体。御医开的方子不吃,后来甚至都不让看诊。

    直到最近几个月,姜挽破天荒开始信佛,偶尔出门也是为了拜佛。

    今儿怎突然转了性?

    不单发了善心,还关心起别人死活来。

    于是云桑伸手一指,大胆猜测:“小姐认得此人?”

    姜挽脱口而出:“不认识。”

    云桑不信:“不认识你救他?”

    “我心善,见不得有人死在跟前。”

    云桑:……夸早了。

    她虽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但是见姜挽打起精神来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连看向对侧的怜悯眼神里多生了一丝感激。

    云桑眉眼弯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姜挽:……

    有够敷衍的。

    车外雪越下越大,厢内却暖融融的。

    姜挽打了个哈欠,身子往后一挪。

    折腾许久,她还真乏了。

    云桑见状,立即拿起身旁小枕给摇摇欲坠的姜挽垫上。

    说归说闹归闹,她在这方面是极有眼力见的。

    待安顿好姜挽,她弯腰将矮几下的小巧香炉摆上桌面,再取出火折子点燃,厢内顿时青烟环绕。

    她还不忘嘱咐长松:“车驾慢些,小姐睡着了。”

    即便云桑贴心点了安神香,可姜挽还是没能睡好。

    她近几月总频频做梦,且大多是噩梦。

    更有甚的。

    有时她一阖眼,眼前就会闪过无数画面。

    缥缈又真实。

    好些时候她都分不清身处现实还是幻境。

    娥眉蹙起,她竟续上了前日夜里没做完的梦。

    上京城内,一座庄严气派府邸燃起了熊熊大火。

    “……小姐,小姐。”

    朦朦胧胧间,姜挽好似听到有人唤她。

    可四处张望却不见半个人影。

    眼前只有噼里啪啦烧得正旺的大火和滚滚腾空的墨黑浓烟。

    她离火光越来越近。

    “小姐!”

    缥缈的声音急迫起来。

    “城门口围了好些守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挡在中间不肯放行。”

    她认出了云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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