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走了,她转身凝视姜挽。

    琼云觉得很可笑。

    居然有人投生在富贵之家占尽便宜享尽富贵后,转头同她说出身由不得自己做主?

    虚情假意!恬不知耻!

    她倒要看看,富贵人家的小姐为达目的究竟能编排出什么样的话。

    姜挽抬眸对上琼云戏谑的目光,在后者炙热的目光下,她缓缓摘下面具。

    凡出入者须佩戴面具,这是瑞鼎庄的规矩,说到底是为报障客人隐私。

    瑞鼎庄就是法外之地,在此行的几乎是非法之事,没人希望被人认出,自然也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可姜挽敢。

    琼云有些意外,眸光中的轻慢戏谑不知不觉褪了几分。

    她静静端详姜挽。

    女子轮廓立体五官舒展大气,眉如翠羽,冰肌玉骨,一双杏眼澄清明净。

    合该是秾艳魅惑的容貌,却透着一股说不上有些怪异。

    直到视线下移,她注意到姜挽身上的缀着银丝白梅的披风。

    原来如此。

    琼云嘲讽:“怎么?想装病扮弱让我同情你?”

    姜挽今日要出门见人,自然就得抹了胭脂点了唇。

    可即便如此还是无法完全盖住病态。

    “那姑娘会同情吗?”

    “不会。”

    琼云回得干脆。

    别人生病与她何关?

    她生性凉薄,同她手上的蛇一样冷血,姜挽定是疯了才会问阴暗爬行的蛇有没有同情心。

    姜挽丝毫不意外。

    “姑娘若真无心此刻便不会在上京,今日更不会来见我。”

    姜挽点破她:“姑娘若真没有为袁姑娘报仇的心思,留在上京做什么?在瑞鼎庄又是为何?”

    “琼云姑娘总自诩是蛇,可蛇就必定无情吗?你同你的蛇呢?你不就把它们视若亲友吗?”

    琼云戏谑神情渐渐敛去,可眼里依旧透着敌意,泛着寒光。

    她又听姜挽说:

    “世人对女子的约束太多,我与袁姑娘一样,身为女子许多事情做不了主。”

    “身世好又有何用?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也没法随心所欲而活。”

    这番话倒是让琼云生出几分感慨。

    是啊,便是公主又怎样呢?

    逢时局动荡,公主不还是被送去和亲,以示两国友好?

    世家大族的小姐又怎样?大多沦为巩固家族利益的联姻工具。

    与她们相比,琼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她无亲无故自然了无牵挂,她有一技之长,她会驯兽能驭蛇,便是将她放在深山老林里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

    最重要的是她自由。

    她可以选择想走的路,她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姜挽觉察出琼云动摇,于是乘胜追击:“若姑娘是为刚才我出手伤蛇恼怒,我赔罪,也愿意受罚。”

    云桑:???

    不是,姐你疯了?

    给蛇赔罪?要不要这么拼命?

    琼云来了兴致,“你赔罪?那我可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

    沉思半晌,琼云开口:“不如你给小黑咬一口。”

    “你伤它,它咬你,相当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