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香蓉,你和北影厂的汪洋厂长不是认识吗?不如你把小说推荐给他看看!没准,你举荐有功,老三的工作就有着落了!”

    他说的是小儿子周阳光,排行老三。

    这小子从中央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毕业后,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他平时爱写写画画,美其名曰搞创作,自称文学青年,其实一篇作品没发表过,就是待业青年,把二老快给愁死了。

    赵香蓉苦笑着摇头:“北影厂可是有电影文学编辑部的,江淮延施纹心那帮人天天啥事儿不干,就到处搜罗小说,哪里轮到我推荐啊!”

    周守正又是一阵叹息。

    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这就是!

    罐头吃完了。

    周冬雪拿起罐头瓶看了看包装,笑道:“唉,黄淮市淮边县青山公社青年食品合作社?这不是晓芙插队的地方吗?”

    “还真是!”

    周守正对这个外孙女是疼爱得紧,笑了起来:“唉,晓芙是个好孩子,前些年,她插队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可还给我们老两口寄钱呢!”

    赵香蓉抹了抹眼泪,道:“为什么我们着急恢复工作和名誉,还不是为了补发那几年的工资啊,有了钱,我们就能给晓芙寄点!也不知道这丫头在那里过得怎么样了!”

    “冬雪,回头你给晓芙寄去!”

    周守正起身去里屋摸出二十块钱,道:“她爸妈的问题不解决,她就没办法参加高考和招工,就没办法回城,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周冬雪点点头,默默接过钱,一时间,家里气氛很是沉闷。

    赵香蓉看向周冬雪道:“你这个当小姨的,难道不表示表示啊?你可是最疼她的!”

    “我工作这些年,工资也不高,就攒下来一百来块,我还想买个自行车呢,天天坐公交太累了。”

    周冬雪先一阵诉苦,最后咬了咬牙道:“我给二十块吧!”

    “二十块好干什么啊,前些年你可也是待业青年,晓芙一个晚辈都给你寄过钱啊!”

    “行,那我给三十!”周冬雪都想哭了!

    “困难时期,一家人必须互相扶持,才能渡过难关啊!”周守正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这时候,周阳光吊儿郎当地拿着一封信回来了,笑道:“爸妈,你们没看门口邮箱吗?晓芙寄信回来了!”

    “快给我看看!”赵香蓉连忙接过信拆开了。

    看完信,她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老半天都没言语,唯有眼泪静静流淌。

    “怎么了?”周守正着急地问:“是晓芙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事!”

    赵香蓉这才回过神,擦干眼泪叹息道:“晓芙来信说,她要嫁人了,最近会和对象一起抽空回燕京探亲!”

    “嫁人?嫁什么人?”周守正脸色大变。

    “还能是什么人?她家庭成分不好,劳动也不行,那些城里的工人干部哪会看上她,本地乡下社员呗……”赵香蓉唉声叹息道。

    闻听此言,一家人脸色狂变,客厅里一片死寂,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