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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窝一窝的盗匪就这么眼睁睁瞧着鹰嘴山大当家的心头好扮了女妆给人一路卖着各样的货打山头前经过,车队那个女掌柜也不知花样咋那样多,一出出的使出来,卖啥光啥,随卖随补货,银钱不知赚了多少去。

    谁看了谁眼红,可谁也只能干看着,真是从未有过的憋屈难受。

    而冯妙嫦这里就是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

    自打用了柳八后,每回十两本钱的生意就不够卖了,这会儿已经翻了三倍,涨到三十两的本了。

    看着有钱赚不完,冯妙嫦咋想咋心疼。

    她就想叫七爷先走,自己带着柳八几个卖着货慢慢赶路,赚饱赚肥了才回去。

    可这几天七爷一直阴着脸,一天都没有一句话。

    问他话也只当没听见一样 ,就没见过天天有钱进还不高兴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又不顺了。

    冯妙嫦也不想去贴人家冷脸,让他先走的话就搁置了下来。

    还是忍冬忽然问起,“老爷派的人该出来了吧?”

    冯妙嫦这一算,可不是吗?得出来十多天了。

    等她到了会泽,再等一个月,父亲的人就能到了。

    定下跟着七爷去河西后,她又给父亲去了信。

    只是和头封信已隔了六七日,父亲肯定早就派人过来接了。

    就算接到后一封信,父亲又怎会放心她留在外头,必是要接她回的,父亲派的人如果在会泽寻不到她,跟着就会去河西。

    要是那样,可不好让父亲的人见到七爷。

    冯妙嫦不想父亲母亲知道自己留在河西是给七爷这样的江湖人做事,他们也绝无可能接受这件事。

    到时很可能大兄就要来强抓了她回去。

    可裴三郎或是他的意中人害她的事,再没有确准前她还不想和家里人说。

    所以只有落到祖母头上,说不想引得祖母怀疑,她先在会泽做生意赚些银钱,等父亲调任洛安的时候再去团聚,先拖一时是一时。

    反正她现在确实已经支起摊子在赚钱,也不怕父亲派来的人看出不对。

    且她去父亲那边也要躲躲藏藏的,父亲一向疼她,必不忍她那么憋屈着过日子,到时她再好生求一求,让父亲知道她在外面过得自在,留在河西的事儿就成了。

    而这些得以成行的前提,就是绝不能叫父亲知道七爷这个人。

    所以得想法子让七爷先走。

    第二天出发上了七爷的马车,还是不见七爷脸上转晴,冯妙嫦只好顶着他的冷脸说了。

    “七爷,这一阵子瞧着也没什么盗匪,听西岭说,河西那边儿还有老多的事儿等着你呢,后面到了会泽,我还得等家里来的人过来说清楚了,这样时候就长了,不好耽误七爷的行程,要不你和西岭他们就先行一步吧?”

    “是怕你家里人知道你沦落到和我这等草莽为伍,无颜面对吧?这有什么说不得的,玄七玄八带三十个收上来的留下来,明早我带着西岭玄五和剩下的人走。”七爷淡声道破了她的心思。

    冯妙嫦没想到什么都瞒不过他,一时羞窘难当。

    想想不能让这事落下疙瘩,她尽力描补道,“咱们本就男女有别,又是非亲非故的,纵算哪个家里也容许不了和离的娘子抛头露面给个男人掌着生意当掌柜的,我家里又是那样的家规……我不想节外生枝。

    其实就没这事儿,我也想叫七爷先走的,一个是想多赚些银钱。

    再一个我在会泽耽搁一个月,总不好叫七爷把事儿都扔了跟着等吧。

    不想家人多想是真,可不好多耽搁七爷也是真,七爷该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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