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心眼子太多,主仆三个却是不爱弯绕的,常常几句话就叫西岭套了底儿。

    虽说都是不打紧的事儿,还是不想和他多说话了。

    西岭哪看不出来,不过他也不在乎就是了。

    赶着车出了城,上了官道,让马儿自个儿顺路走,他就转身敲起了车门,“冯娘子,我有话说。”

    里头冯妙嫦只好让挽起帐幔开了车门。

    西岭还是按着自己先前想好的来,“冯娘子这一去就不好出来了,何不珍惜在外头的日子,别总是闷在车里,该往外头多看看多瞧瞧,以后是真没得看咯!”

    明知道他是想借题发挥,别有用心,冯妙嫦还是惆怅了。

    这阵子张罗买卖自由进出的感觉真的很好,没人会站出来说她不守妇道,更没人对她指指戳戳。

    这几日只要想到回去后和父母兄弟姐妹见面都要躲躲藏藏的,她晚上就会辗转难眠。

    可这样她又能去如何呢?

    能一家团圆,时时见面,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三月里她收到家里弟弟妹妹的家书,说秋上父亲很可能会调任京畿,从那一日开始,她就掰着指头算着一家团圆的日子。

    这几年父亲一直在外任职,因为要侍奉祖母,母亲带着他们几兄妹一直留在老家,父亲身边是长兄长嫂跟着照顾。

    她出嫁的时候,也只有长兄长嫂回来送嫁,父亲只有手书一封,里面满是不能送女出嫁的遗憾和伤感。

    由此,再不想一家分隔两处,父亲才想尽办法要调任洛安。

    冯家默认的规矩,在都城洛安为官可以带妻小上任,所以祖母也不好留母亲在凤翔了。

    冯妙嫦告诫自己不要贪心不足,刚脱离了死境,就得陇望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