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砚看着盖着官府红印的书信,眉头紧拧着,“叫上兄弟们,一起下山去。”

    “是!”两人领命离开。

    见梁砚欲走,扶着梁栎的那人不由问,“将军,那梁栎少爷呢?”

    “还管他作甚!”梁砚没好气的骂。

    梁栎被放下,侍卫追上梁砚的身影,从陶锦的角度看去,他刚才分明和那侍卫说了句什么,对方还小幅度点头。

    小动作都不背人,真当她是背景板啊。

    “小姐。”男人声音自头顶响起,陶锦嗯了声,转身顺手将未吃完的点心塞进他嘴里,又擦了擦手。

    该轮到她算账了。

    怀七咽下口中糕点,黑眸凝着梁栎,似看向一个死人。

    月色下,梁栎狼狈跪在地上,锋刃匕首抵在他喉间,只要陶锦一句,匕首随时可以收割他性命。

    陶锦蹲在梁栎面前,撩开他发丝轻声问,“轻薄郡主,你可知该当何罪?”

    梁栎仰着头,脸颊上还顶着她扇巴掌印,他看向陶锦,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说。

    “郡主,清晨之前自后山离开,行宫不安全了。”

    陶锦沉思片刻,“刚才的事是你安排的?”

    梁栎轻笑,“郡主未免太瞧得起我了。”

    “小姐,山下余粮充足,流民暴乱是受人指使,他们目的是梁砚。”开口说话之人是怀七。

    陶锦派他下山就是打听这件事,她盘坐在地上,捏块糕点看向怀七,示意他继续说。

    “青州边境有一伙马匪,时常从关外劫富济贫,但并不滥杀无辜,周边大半村民都受过马匪恩惠,官府也默许他们存在。两月前,梁砚率兵绞了马匪老窝,一百三十六人,无一活口。”

    “马匪被灭后,周边村民没了庇护,粮食短缺,又有人借机煽风点火,他们便对梁砚起了杀心,一路跟他到行宫脚下,欲杀梁砚复仇。”

    怀七平静叙述完,陶锦在脑中捋了一下,这不就连上了。

    “你消息打听的很快呀。”她夸道。

    梁砚绞匪是为了替兄长复仇,可眼前三人都知,他那兄长是梁栎所杀。

    这一招借刀杀人,堪称天衣无缝。

    乱世之中,有脑子的人才能搅动风云。

    只是还有一点陶锦不解,尸体是怎么一夜之间运到马匪窝里的。

    梁栎笑笑,轻声道:“没有运,尸体就在后山,郡主想去看看吗?”

    话语落地,梁栎疼嘶一声,额角霎时冒出冷汗,强撑着颤声道:“郡主,你的暗卫乱动私刑,不管管吗?”

    他生的精致俊秀,那双含着水雾的双眸望向陶锦时,总是有种朦胧破碎感,惹人怜爱。

    美丽无害的外表下,藏着剧毒的獠牙。

    陶锦没看见怀七干了什么,她目光投过去,只见黑衣男人垂目,默默松开手。

    合着刚才真偷偷下了黑手。

    她当然不会怪自己的小狗,而是道:“既然尸体还在后山,梁砚就没对你安排的假尸体生疑?”

    “他?”梁栎嘲道,“我这位兄长才不在乎谁杀了谁,他只要个正当的灭匪由头,好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四个字他说的很轻,眼底闪烁着陶锦看不懂复杂情绪。

    “郡主既已知晓一切,是打算杀了我吗?”梁栎轻声问。

    “为何要杀你?”陶锦被他问住,“虽然你刚才胡乱发癫,但我与你也没有血海深仇。”

    梁栎仍跪在地上,似在自言自语,“是啊......杀人还需要仇怨。”

    看着疑似在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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