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笙脸颊,连带她脸颊边的碎发。

    她眼皮跳了跳,分神片刻,很快又继续专注的盯着那艘大船。

    从日出到日落,那艘船不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在入夜之后,还有秦家人出来,将那艘本来已经拉出码头的大船,又用绳子给拖了回去。

    薄暮之下,晚霞倒映墨蓝海面,水波残留些许白日的热气,潮湿的起伏着,摇晃海面上的小船。

    四面八方隐隐约约可以听见一些散修压低声音的咒骂——锁星派这一举动无疑是明知道了那些散修的打算,在遛着他们玩儿。

    就像遛狗一样。

    薛庭笙眨了眨眼睛,长久不眨动的眼睛有些干涩,而她的脖颈和脸颊又因为汗水浸透而湿漉漉的——短发湿透了,贴在脖颈上异常的难受。

    沈南皎小声骂骂咧咧:“小气鬼,不就是让散修蹭一段路吗?也搞这种小把戏。”

    他骂着,眼角余光去瞥薛庭笙。

    薛庭笙没什么表情,站起来后说了句:“回客栈,明天再来。”

    及至上了岸,薛庭笙走在前面,沈南皎拿着帷帽走在后面。

    海面上太热,晒了一天的沈南皎已经头晕脑胀,才不管什么会不会被认出来,只顾着拿帷帽当扇子,不仅给自己扇风,也给薛庭笙扇风。

    入夜之后帷帽扇出来的风终于带上了一丝丝凉意,不再像白天那样闷热。

    沈南皎对天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去看的。

    只是他比薛庭笙高,走在薛庭笙身侧稍后的位置,眼睫一垂,便瞥见她后脖颈。

    她皱巴巴的衣领往外卷着,皮肤是月亮似的苍白,而紧贴在后脖颈上的汗津津的短发却如墨一般的浓黑。

    街道两边暧昧柔和的灯笼光落到薛庭笙身上,那截苍白的脖颈像百合花曲折的姿态。

    沈南皎打扇子的动作停了停——忽的,他将帷帽扣回自己头顶,用比平时更快的语速道:“人多起来了,我得把帷帽带上。”

    薛庭笙听见了,但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仍旧走在沈南皎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