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要把责任推出去,还是把责任揽在手里。

    如果是前者,那她现在只需要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正常把刘宝伤送回家,或者坦言自己察觉到了不对,在街边找一户人家暂时看顾就可以,再不济,把刘宝伤带回那个人鬼混杂的县衙,总可以“放心”了。

    这类做法虽不能完全保障刘宝伤的安危,但事后说起来,苏令瑜是并没有做错事的。

    但如果是后者,苏令瑜要做的事就危险了。

    她想了片刻,低头问刘宝伤:“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捉贼?”

    刘宝伤虽然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也隐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但面对苏令瑜的询问,她仍是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好!”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叫江湖道义!

    苏令瑜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当即掉头领着刘宝伤折回去,往那抹人影消失的方向去。

    在相信别人和相信自己之间,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隔着一层衣袖,她蜷起手指——袖中掖着她那把匕首,那把帮她杀过人的匕首。

    跟踪我?那把你逮出来就是了。

    她凭记忆穿街过市,折入那抹人影隐匿过的角落,目光自每一个折角巷口扫过,哪怕那是一只鬼,她今天也要找到。

    此处坊巷原本简单,只是那人迟迟不再现身,苏令瑜无法确准对方究竟藏身何处。但她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还在附近。她们现在走的路是一条主街,既没有格外特殊,也没有直指目的地,尾随之人不可能只跟到这里位置!苏令瑜心下料定,步伐愈来愈急,刘宝伤渐渐跟不上了,她便弯身把刘宝伤抱了起来。

    刘宝伤虽是稚童,但也不是四五岁那样的小娃娃,用单边手臂托起来还是颇有分量的,然而苏令瑜全然不管不顾似的,仿佛手臂上坐着的是桩石佛也不在意,完全不在意体力的消耗,只顾疾步察看。在她这般竞逐之下,对方像是真被逼到了无处可藏的地步,一抹灰扑扑的人影从不远处闪出,迅速没入深巷。

    苏令瑜能让他跑了?

    然而等拔步要追,苏令瑜才记起自己还抱着刘宝伤,她几乎没怎么思索,就立刻把刘宝伤放下了地,从袖中摸出自己防身的匕首塞给她,“若有危险,捅他就是,捅死了我负责,去帮我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