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哭得撕心裂肺,令人束手无策,以至于这突如其来的消停,显得柴房很寂静。

    李解语喜极而泣:“六弟妹…原来景宝真的是饿了……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幸幸闭上眼开始睡觉。

    “一家人,别说什么谢不谢的了,早点睡吧。”

    可困死她了!

    **

    “祖母……”

    “将军府…竟被流放了?”

    马车旁,祖祖孙孙哭作一团。

    景玉青禾一辈子坚韧傲气,见到醒来的小孙儿,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几个孙媳和孙女景无忧也跟着抹泪。

    景止戈才刚醒来,就从他祖母嘴里听到了被流放的消息。

    他现在还只能勉强靠着马车坐起来,眼神虚空地望着前方。

    蓦地,干裂唇角露出一抹冷嘲。

    “自古军功赫赫者,不得善终……果然如此。

    即使定安将军府由异姓王自贬为末等武将,坐在龙椅上的帝王们,也从不曾信过景家的世代忠诚……”

    祖父还在时,一边一心为国,一边还要拼命证明自己的忠心。

    若非为了大兆百姓,这样昏庸腐朽的皇室,值得景家男子拼死厮杀??

    景玉青禾抹干泪:“小六,祖母只问你一句。你四哥景望,是否清白?”

    她一把老骨头了,不知何时会到地府去见景家的列祖列宗。

    但在这之前,她一定要问清楚,她的孙儿是否真有令人诟病之举?

    还是有人蓄意构陷?

    这样死后见到她家老头子,她才能有个交代!

    景止戈微怔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凝重,“……我不知道。”

    “但在南疆之战中,四哥他…确有异样。他结识了一名孤女,好几次在战场上都有些走神。”

    “但这只是男女私情,而且那名孤女我们调查过,身份并无异样。祖母问四哥是否清白,我不能断定。”

    “你四哥战死后,那孤女呢?”

    “不知,战事惨烈,我身受重伤,根本无暇顾及外人。”

    景玉青禾眸中有一闪而过的痛色:“这个孽障!”

    景家从来家风清正,男丁不曾有纳妾之举,更何况私养外室。

    偷偷在战场上跟一个孤女产生男女私情,如何对得住在府里苦苦等他的宋惜?

    更何况战场上结识的孤女……

    身份只怕有异啊!

    景玉青禾强撑着,没让自己暴怒。

    “小六,现在景家能主持大局的男丁只有你了。快点好起来,你的嫂子妹妹和侄子侄女们,还等着你护着他们,知道吗?”

    景止戈虚弱点头。

    等景玉青禾等人回柴房,江幸幸已经睡得正香。

    李解语还盖了件衣裳在她腰间,坐在一旁,给江幸幸和几个小娃娃打蚊子。

    何舒然:??

    江幸幸是不是过得太好了?

    她们都是流放路上吃苦,她竟然还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