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

    可是没过几天,她们得知了另一个消息,消息来源于一个破媒者之口。何谓“破媒者”,在这地界,破媒者就是意欲使某桩婚约化成泡影的人。对破媒者,几乎人人痛之骂之恨之咒之。其实这对有些破媒者是极不公平的。有些破媒者,是真的出于好心,把男方或女方的真实情况透露给了另一方;有的破媒者,是早早看出了男女双方的不配和错配;当然,还有破媒者,是跟男方或女方家有仇怨,便暗中说坏话;还有破媒者,纯属有口无心。

    那个女人得到的消息是,梦毒中秋节前不能来苟宅子村给未婚妻家送节礼,不是因为打工在外,而是被关进了派出所。

    其实,那个女人一家是很晚得知这个消息的几人,这个消息在梦家湾,早就是公开的秘密。正可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梦毒打工之处离梦家湾一百多里地,但谁又能封住与梦毒一起打工的那些比梦毒大得多的同伴们的悠悠之口呢?

    无可避免的,在梦家湾,关于梦毒的谣言再度四起;虽是谣言,但却是立于真相的某个点上。由于见识和认知的被困囿,梦家湾人运用他们贫乏的想象力及不合逻辑的推理,得出结论,他们一致地认为,梦毒已经进过局子进过看守所,现今又进了派出所,事不过三,这一回,他铁定是要吃牢饭了。他们进一步一致地认为,与梦毒结下婚约的那个女人,肯定是要毁约了,而她毁约是有充分而正当的理由的,这样的毁约,是不必退还梦毒家彩礼的,更不会倒赔他家任何钱物。有人说,本来嘛,梦毒就配不上那个女人,看看那个女人,又高大,又壮实,干起农活来抵得上两个梦毒,他梦毒能干什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小子。

    坐在派出所的一间小屋里正在反省的梦毒倘能听到事后梦家湾的很多人如此说他,他定会回敬他们:要是你们能够一语成谶,就好了。

    这时,一个干警推门而入,问梦毒:“你想好了吗?”

    梦毒抬起头,看向干警,说:“我早想好了,我没做错什么,有错的是他,错的全是他。”

    那干警又“砰”的一声关上铁门,走了。

    梦毒想:我有什么要反省的呢?他想起,近几天,天是阴灰的,他的心也是阴灰的,心情不佳,莫非是那冲动为灰蒙蒙的心情找了个突破口?

    也许,他是该梳理一下心绪了。

    虽然与那个女人的婚约缔结而成了,但那个女人像个影子一样消失了,并没有老是在他的眼前晃动,他却没有想过也不愿去想他与那个女人的将来。但他还是感到那个女人常常会搅扰他的心情,于是,他想离得远一些。他有一种隐隐的预感,等他再强大一点点,他要远走异乡,逃离眼前的一切。

    父亲母亲自是看出了梦毒的这一心理波动,他们唯恐梦毒不告而别再也找不到了,却把难题留给他们去做。姐姐们也时常来走娘家,给梦毒洗脑,对梦毒说出那个女人的诸多优点,竭力让梦毒能感觉到是他配不上那个女人。当梦毒不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会“好心好意”地商量关于梦毒的将来,他们共同地认为梦毒是这个大家里的不安定因素,他们共同地认为平定这个不安定因素的最好方式就是让梦毒早些与那个女人走进婚姻的泥淖之中,让他深陷进去,拔不出来,只要他躺到了那个女人的怀抱里,只要他品尝到了男欢女爱的甜蜜滋味儿,只要那个女人为他生下儿育下女,哪怕是别人手执大棒赶他离开他与那个女人的家,他也是断断舍不得离开半步的。排行兄弟姐妹中的老大,梦向花再一次发挥排头兵的表率作用,她说她愿意出一部分钱给父母亲分担忧难,虽然并不是所有的姐姐和哥哥都响应,但三姐、四姐、五姐还是同意梦向花的提议,说愿意为梦毒的婚事给予一些经济上的援助。但婚约刚刚缔结,现在若就向那个女人家提出婚娶之事,过于唐突,他们认为那个女人家里是不会答应的,反是弄巧成拙。

    “现在可如何是好哩?梦毒说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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