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没关系的。”

    “掌柜的,这……”柳生咽口水。

    “嗯?你想说什么?”南无歪头看他:“严氏的罪,是要凌迟的。”

    “她是被人害了,才会……才会……”柳生说不下去了。

    “没人证明她是被人害了,这么多年,她娘家人都没找过她,如今会不会来帮她作证?但是她杀夫是真的。你觉得,谁能替她伸张正义?”

    柳生叹息:“可是不能这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的冤屈也该申辩啊……”

    “哦,你觉得那些做官的会管她?她有银子去打官司吗?”南无声音依旧平稳,这样的事,她看了太多次。

    对她而言,这些事没有什么能叫她不平。

    她只是做生意,她需要的只是灵魂。

    要那些心甘情愿的灵魂。

    柳生说不出来,他心里的信念不适合当下。

    “她很快就要被凌迟了,这之前死了,就不用挨那三千多刀,她这一生够不够苦?难道非要受了凌迟,然后再去地府告状么?”南无盯着柳生。

    柳生说不出来。

    谁听了严氏的遭遇不问一句凭什么呢?

    “严氏,跟我走吧。带你去救你的儿子。”南无翻手,拿出一个香炉,点上一截香。

    那香烟弯弯绕绕,飘向严氏。

    严氏闻着这个味道,就觉得浑身都舒畅轻松起来。

    柳生眼里,严氏慢慢倒下去,闭上了眼睛。

    严氏站在那,看着柳生和南无,浑身说不出的感觉。

    从未有过的轻松。

    她没有回头,她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只有柳生看不见她。

    南无抬手,收起了香炉,两人一魂就离开了天牢。

    顺着风雪,飘向千里之外。

    柳生平衡不住自己,哎呀呀的叫唤,严氏倒是稳稳的飘着。

    她苍老的面容渐渐变化起来,一点一点的年轻起来,慢慢的就成为了当年没有离开家乡的时候。

    也是她大儿子去世时候的样子。

    到了茂县,天已经微明。

    这里比起当年,更显得破旧荒芜。

    那一口井,早已被封上,上头压着一块大石头,几个人合抱的那种。

    估计百姓们也是怕再有孩子掉进去。

    南无站在井口,点上一支香,随着香烟飘忽,从那井口的大石头后头,就走出来一个瘦弱的男孩子。

    他满头是血,看起来虚弱又狰狞。

    这一刻,柳生看见了这个男孩子,也看见了流泪的严氏。

    他啊了一声往后退。

    那孩子走过来,慢慢的变化着,变成生前的样子,不再狰狞。

    看到了严氏,他扑过来叫了一声娘,跪在了当地。

    母子两个抱在一起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