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向了玄关处的那副盔甲,范闲在一旁看着,眼神有些怪怪的。

    因为此时透过玄关墙上的方格能看到玄关外长公主和太子正在并肩朝外慢行。

    庆帝是在瞄盔甲,还是瞄人,从他这个角度看还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屏气凝神良久,庆帝于某一刻突然松手,长箭离弦,倏然消失,顷刻之间,穿透盔甲。

    这一箭有多快,快到范闲眨眼都来不及,没等他捕捉到箭身的行动轨迹就已经破甲了。

    范闲扭头看去,长箭直直插在盔甲胸口正中心处,入目只剩箭身,不见箭头。

    破甲箭,这箭头可以啊,没想到庆帝还有这手艺,牛批,范闲在心里默默给庆帝点赞。

    破甲声其实并不大,而且极其短暂,但足以惊到还未走出甬道的长公主了。

    脚步一顿,檀口微张,长公主有些难以置信缓缓转身向身后看去。

    远远的正好让她看到庆帝缓缓放下长弓的动作,以及,透过盔甲露出来玄黑箭头。

    这带着象征性意味的一箭彻底刺破了长公主的心房,心里的委屈霎时间填满心头。

    外人都觉得她出卖言冰云给北齐,让北齐有机会换回肖恩是她丧心病狂为了一己之私!

    但她究竟是为了谁,外人不知,庆帝难道还不知道吗?

    是,她是在这里面夹杂了一些私念,也确实做了一些错事,起了不该起的贪念。

    但这么多年心照不宣的合作,她为了他做了那么多,换来的就是如今的弃之如敝吗?

    不需要她了,要终结合作她不是不能接受,但一定要以这种方式吗?何至于此呢?!

    膝盖处隐隐传来的那连绵不断的钻心的疼痛她都忍住了没哭,然而此刻,她忍不住了!

    泪水不由自主的浸湿她的双眸,长公主颤抖着嘴唇回正身子缓缓朝外走去。

    这一刻,长公主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笑到眼泪犹在,笑意便止不住了…

    ……

    尽管已是深夜,但御书房的消息,还是经过庞大且隐秘的消息网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上层知不知晓犹未可知,但下层的宫女太监们早已心知肚明,那就是长信宫要变天了。

    虽然在哪儿做下人都是做,但在庆国首府京都和在偏远之地信阳毕竟还是有所不同的。

    是面子问题,亦是前途问题,这是长信宫里的宫女们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

    一是习惯问题,而是关系或亲友也都在这里,如果有可能,她们还是想留在京都。

    那怎么办呢,花钱投关系,找门路,换个后宫其他主子不就可以了。

    钱从哪儿来?这宫里摆的放的存的,这不都现成的嘛,拿就是了,乱糟糟的,没人管!

    披着月白色外袍的林婉儿此时正静候在廊下眺望着远处的寝宫,等着母亲召见。

    她周围到处都是提着大包小裹在疯狂逃窜的宫女们,她注意到了,但她选择无视。

    听闻消息后,她就迫不及待的进宫了,这一面,她必须见,有话想说,也有问题想问!

    电闪雷鸣响彻在夜空之中,将整个长行宫映照的忽明忽暗,林婉儿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

    等了许久,她终于看到了从灯火通明的寝殿中走出来的母亲手下大宫女兰香的身影。

    林婉儿紧张的的向前踱了两步,看着逐渐走向她的兰香,眼里满含着期待。

    兰香近前后,犹豫了下轻声说道。

    “郡主还是回去吧,殿下说了,她不想见你。”

    林婉儿闻言目光看向寝殿,抿了抿嘴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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