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预知毛坨乃师门之甥,由家严告之,然于兹命运攸关之试场猝遇,其微妙之感,难以名状。观毛坨背影,略显孤寂,或亦承千钧之重压,或对未来之茫茫未知,心存淡淡之忧。此情此景,两相共鸣,雍葭心中油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意。

    然则,此喜悦之情未久,须臾间,雍葭启卷视之。目光如电,掠过题海,忽而心潮澎湃,窃喜难掩——盖因主观之题,竟有昔日苦心孤诣、所押之题也!此天降之喜,犹若勤勉与坚持之报偿,信心油然而生,倍增于前。乃深吸气,定心凝神,投身答卷之中,犹如倾尽不甘与期盼,悉数寄托于此一纸之上。

    时至杨柳笼烟、青云逐梦之季,毛坨与雍葭,二子皆出身农门,各以异径,逐梦不息。心境虽殊,然求知之渴、逐梦之坚,则如出一辙。二人之事,宛若杨柳坝与刘家湾间浩瀚之塘,默默镌刻着梦想、奋斗与蜕变之无数华章。

    是时也,尚有崝桽一人,余于场外静观二人之博士试也。时近八点半,距试始不过十八分,料毛坨君二人已入4-C109室矣。闻有不识“崝桽”二字者,实则音同“正文”,昔于白云村释之,乃村儒李氏以生辰谐音而取。崝者,音“zhēng”,意非凡、高俊也;桽者,音“wěn”,乃“稳”之讹,讹字与否,无足轻重。今余已晋正教授,遂改名为“正大”。若毛坨君、雍葭君能博士登岸,实为美事。杨柳坝、万家村皆育俊才,自此杨柳雍葭君二博士之名,乡间益显尊贵矣。

    毛坨君者,正大君之侄也,亦其于科大首兼硕导之门下工学硕士生。自二零一七年卒业以来,已历六年五试矣。惜哉,前次笔试虽得佳绩,复试却未能如愿。雍葭君,呼昂君之门下弟子,理工之直女也,自二零二二年自一线城市学成而归,短短十月间,已三赴考场。其科研之果,卓著可观,然前次博士之选,亦未能如愿。

    毛坨君感叔父之严,近岁避之,虽同城而鲜有相见。若非余主动问及,恐难遘途。彼知余必询及博士试与高级工程师之事,十年间,萦绕于心,倍感重压。

    终,坨与余联,媪具食以待。余仍于药圃习洞箫,归则与坨共餐。席间,论及博试之备,问SCI论文之投稿,且劝坨速撰专利之材料,制PPT以备复试。至高级工程师之申报,坨言中级证得于二零一九年之初,未满五载。余虽未言,然心已数责之。去年复试乃笔试后十日,今岁或提前,恐材料未备也。这正是雾锁杨柳,梦逐青云,蜀道艰难,心向高远:

    雾隐考场心镜清,毛坨重行梦未醒。

    雍葭拨云见天日,博士征途启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