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苦写一个半小时,一份数学试卷终于写完。

    她揉了揉酸涩的手腕,将卷子一推,“写完了。”

    顾瑾瑜恍然回神,有些艰难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他拿起卷子检查一番,看到第一道题的答案时就黑了脸。

    “你这个选项是用脑子选出来的?四个里面就数B错得离谱,你还能选它?”

    周雨唇角抽动片刻,忍无可忍道:“都说了,我不会!不然请什么家教!”

    她好理直气壮。

    顾瑾瑜被怼得一时间没说出话,沉默片刻哑了火。

    “行了,别生气,我教你就是了。”

    顾瑾瑜当年以全市第一的成绩上了A大,数学近乎满分。

    周雨即使再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没有人比他更合适教自己了。

    她垂下眼睫,如同一只收掉浑身刺的小刺猬,放软了语气道,“谢谢……”

    顾瑾瑜勾了勾唇角,觉得这声谢比什么都好听。

    但下一秒,周雨突然说,“谢谢小舅舅。”

    顾瑾瑜上扬的唇角落了下去。

    这就不太好听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这个称呼就觉得烦躁。

    可之前明明是他要求周雨这么叫的。

    周雨只感受到身边人身上传来的不耐烦,顿时一阵无语。

    又怎么了?

    这顾瑾瑜的心思怎么比女人的还难猜?

    又不是她非要他来讲题的,这怒气往她身上发个什么劲?

    周雨也逐渐烦躁起来,只想快些让他讲完题走人,于是忍不住催促,“快讲,我还有别的事。”

    顾瑾瑜闻言一愣,“什么事?”

    “陪朋友散步。”

    上次沈确给她补完课后,两人便约定好了。

    今天因为顾瑾瑜非逼着她讲试卷,她都没机会去沈确那儿。

    沈确因为腿伤常年待在那个小卧室里,每天唯一变化的画面就是那一小片窗外飘过的云。

    周雨答应了他每天推他下来走一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是今天却耽搁太久了。

    身体残疾的认心理往往也会脆弱很多,万一沈确等不到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只是再哄他玩?

    唯一的朋友欺骗了自己,他该多伤心啊?

    顾瑾瑜听到她的那句解释,顿时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什么朋友,男的女的?这么晚还要去找他?”

    周雨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管你屁事?

    但这话到底是没敢说出来。

    她点了点卷子,转移话题,“快讲!”

    顾瑾瑜面色沉了下来,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算是长辈,也没有立场干预家里的孩子交朋友。

    于是他只能憋着这口气,讲题的时候语气更加烦躁。

    周雨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对别人一点小小的情绪变化都能瞬间洞察,更遑论顾瑾瑜的。

    听着耳边不耐烦的语气,她突然忍不住委屈。

    又不是我求着你讲的,你不想可以走人,干什么这么凶!

    思及,她眼眶又没出息地开始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