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白决,在这处树林里又待了几天,彻底稳固体内真气之后,这才辨明了方向,抢了匹马,信马由缰,随意而去。

    ……

    嵩山,少林。

    白决一路行来,只看见兵灾处处,各路大小势力纷乱不休,已经没人再老实种田,那些往日里被权贵轻视的农夫百姓,此时俱都舍了锄头草叉,像极了饿久的狼,看向周围的目光中,永远都透着审视与警惕。

    那些权贵家的家眷,已经不敢再出城闲游踏青,一个个高筑院墙、广请护院,但时不时便能听到,某家权贵又被附近的草寇劫杀一空、某个大人物又在路上,被以前欺压过的百姓,用石块砸死。

    很残酷,也很难得。

    比着百余年后饱受摧残、又被大烟摧毁意志的麻木,此时的百姓毫无疑问暴戾之色还未散,在被晚明、李自成、八旗摧残了几十上百年后,九州人骨子里的那股子暴戾之气,终究是被白决引动了出来,杀人易、诛心难,先前费心谋划,虽未尽全功,但也总算有了效果,这让白决颇为欣慰。

    便该教那些人,也尝尝这乱世的滋味。

    而至嵩山之后,景色又不相同,越是乱世,这些个神神教教越是兴盛,莫说是原先的权贵,便是那些山上的匪盗,也多有信佛的,因此嵩山这里竟是一派平和。

    白决骑着马,好奇地看着身旁一个四十余岁的女人,她骨架高大,但身形极为消瘦,一身布衣上,处处补丁,洗得干净,三步一磕头,向着山上寺庙跪走而去,极为虔诚。

    旁边,也有不少人,和这女人一样,三步一磕头,看穿着都是贫民百姓,反倒是那些权贵,一个个骑马坐轿、众人护卫间直入庙里。

    白决也没个班上,整天闲得无聊,跟在女人旁边,亲眼看着她衣服磨破、膝盖流血犹自坚持,终是耗费了大半天的功夫,到了少林山门之前。

    “大师,这是我攒的五百文门槛钱,望佛祖保佑,救救我儿子,消了我的罪孽,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看香油钱的老和尚,低眉颂了声佛号,将钱扔进功德箱,送走了这个穷苦女人,便来到门口一直看戏的白决面前,话变多了、脸热情了:“阿弥陀佛,施主,敢问是哪处的善信?可是来烧香请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