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严嵩听到这话,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