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严嵩,虽说周楚才十五岁,但严嵩却不敢丝毫小瞧眼前的年轻人。

    回忆过往交情这种事,只有上位者能提,下位者如果主动提起,那便是犯了忌讳,特别是这过往之时,上位者身份和现在比天差地别,更是提都不能提。

    很多人都不喜欢提起不堪的过往,除非是上位者主动回忆起以前的奋斗历程。

    严嵩在京城的这一年多时间,政治嗅觉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自然知道什么该提,什么不该提。

    “不知介溪先生找所为何事?”

    周楚坐下拿了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严嵩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正戏来了。

    “朝中百官都在弹劾周大人,在下实在是看不过去,这满朝衮衮诸公,有几个心系朝廷,心系大明百姓的?只有周大人!周大人这些天做的这些事,让在下十分佩服,都是在下想做不敢做的事。”

    严嵩对着周楚一顿彩虹屁。

    如果是对着其他十五岁的少年拍这种马屁,严嵩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他此时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不过周楚不同,严嵩说的这些话,其实都是实话,也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周楚做的事都是有目共睹的。

    拍马屁的最高境界,就是发自内心的说出这些话,那样的话才会让上级如沐春风。

    甚至严嵩在周楚面前,坐姿都是小心谨慎的,从周楚进门开始,他就只坐了半边屁股。

    严嵩的举动,周楚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想到这一年多,严嵩的变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一些,不过这也难免,官场本身就是个大染缸,只要心智稍微动摇,就会迅速滑落。

    对此,周楚倒也懒得指责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此时的严嵩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皇帝而言,都还有极高的价值。

    “介溪先生言重了。”

    周楚喝了口茶,并不接他的话茬。

    不过周楚不接话茬,严嵩却是会巧妙的找话茬的。

    “之前多次朝会,下官都想站出来为大人仗义执言的,奈何下官人微言轻,怕是起不到什么作用。”

    严嵩这话已经不能算是暗示了,几乎算是明示了。

    “倒是有件事需要介溪先生去办,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胆识。”

    周楚转着手中的茶杯,饶有兴致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他来周楚家里干什么来了?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要是怕难办,怕得罪人,他今天就不会来了,难办的意思等同于机遇。

    “大人只管吩咐,下官一定赴汤蹈火,为陛下和大人排忧解难。”

    严嵩当即起身行礼道。

    “为朝廷裁撤冗员,这件事不知介溪先生能不能办?”

    周楚看着严嵩说道。

    听到这话,严嵩顿感头皮一紧。

    裁撤冗员,无论是之前的正德皇帝,还是孝宗皇帝,亦或是成化帝早就想干了。

    奈何其中涉及到的人太多,大明的官员早就错综复杂,形成了一张大网,牵一发而动全身。

    谁都清楚,大明的官员有很多吃空饷的,也有很多部门和职务都是因为一些特殊需求或者时期产生的,此时已经毫无作用,早就该裁撤了,倘若真能把大明的冗官都裁撤掉,大明的财政支出将会缩减很多。

    但大明的百官不是西厂,西厂的太监完全听命于皇帝,成化帝撤销西厂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严嵩怎么都没想到,周楚让自己办的,居然是这件事,自己若是接了,那得罪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介溪先生做不到吗?”

    周楚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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