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把书童的青衣小帽皂靴净袜穿戴起来。

    吉祥是四泉巷最挺拔、最好看的小少年,这一套簇新的衣服穿起来,鹅姐甚至觉得整个西府她儿子最俊。

    鹅姐叮嘱道:“三少爷要骑马去东府读书,你最主要的差事,就是给三少爷牵马,路上小心,可别惊了马。”

    “明天你一早就去马棚,把马牵出来,把马毛刷干净,站在二门外头等着,我会亲自送三少爷出来。”

    吉祥说道:“您都交代一百遍了,这点活我还干不明白?太小瞧我了。”

    鹅姐又叮嘱丈夫,“你早点叫他起床,盯着他把新衣服穿戴齐整,不得有误!”

    鹅姐夫忙不迭的答应。

    次日清晨,鹅姐夫心里一直惦记着,夜里睡的浅,早早就起来了,把昨天剩的包子热了热,等吉祥吃饱了再去牵马。

    鹅姐夫热好了早饭,看着天色差不多了,就去床房叫醒儿子。

    床上没人。

    难道,这小子起得比我还早,已经去牵马了?

    可是,书童的全套新衣服,鞋袜都还在这里啊!

    这家伙半夜偷偷出走了!

    九月初一凉爽的天气,鹅姐夫愣是吓得出了一身汗!

    鹅姐夫赶紧敲响如意家的门,“吉祥又又不见了!”

    如意娘和如意赶紧起床帮忙寻人,经过井亭时,如意嗅了嗅,“怎么一股酒味啊。”

    此时天已经亮了,四泉巷陆续有人起床来井亭打水洗脸做饭,看到井盖上趴着一个人,正是消失的吉祥。

    吉祥抱着一个已经空了的葫芦瓶,满身酒气,脸色猪肝似的红,显然是喝醉了。

    西府二门外,鹅姐带着三少爷和两个书童出了垂花门,见自家丈夫牵着一匹马在外头等着。

    鹅姐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你?吉祥人呢?”

    鹅姐夫说道:“他……他昨天半夜偷了我的酒,喝醉了,这会子掐人中都不醒,如意娘在给他灌醒酒汤,我怕耽误了三少爷上学,就牵着马过来了。”

    鹅姐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好像喝醉的人是她。

    鹅姐夫牵马送三少爷去东府读书,鹅姐在花姨娘跟前请罪。

    “……子不教,父之过。都是他爹没教好,我回去一定把这对不争气的父子狠狠打一顿。”

    花姨娘轻轻说道:“他还是个孩子呀,不懂事,一时贪酒误事也是有的,别难为孩子,教训他几句就得了,若改好了,再来不迟。”

    鹅姐忙道:“这书童的重任,万万不敢交给这个混小子,三少爷金尊玉贵,若出了事,我们一家人担待不起,姨娘另择可靠懂事的小厮当书童吧,吉祥他不配。”

    鹅姐盘算:吉祥丢了差事,她不可能丢啊,万一吉祥再出错,她必定自请出二门谢罪,以后全家喝西北风去?

    少不得先保住自己的饭碗,再另外替吉祥谋划前途。

    花姨娘说道:“好了,别打骂孩子,他不当书童,也是三少爷的奶兄,以后合适的差事先给他安排上。。”

    到了下午,花姨娘亲哥哥的老婆、花大嫂来了。

    花大嫂说道:“……我打听过了,吉祥确实是喝醉了,自从定了他来当书童,那小张狂劲,叫嚷嚷的四泉巷无人不知,自以为飞黄腾达,经常呼朋唤友请客大吃大喝,一时得意忘形,偷了他爹的酒喝醉了。没想到鹅姐这么可靠的人,生了个这么不靠谱的儿。”

    花姨娘那点疑心顿时消散了,叹道:“不是我不肯提拔她儿子,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居然在当差前一晚喝醉了。”

    花大嫂忙道:“我的小儿子今年也有九岁,虽不像他两个哥哥那样会服侍三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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