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混蛋的琴艺居然不输于自己?

    李载哪儿会抚琴?这都是原身的肌肉记忆。

    脑子想什么曲调,自然而然就弹奏出来了。

    不知不觉,萧灵儿居然听得入神。

    “你弹的这是什么曲调?”

    “高山流水,没听过吗?”

    “名字倒是不错,不过确实从未曾听闻,何方名家所作?”

    “磨磨唧唧,你管谁作的曲呢?还不赶紧为本相起舞?”

    萧灵儿又急又气,可想到最近困扰自己的问题,一时又没了心气儿。

    只是若为这混蛋起舞,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一番衡量下,萧灵儿也顾不得许多。

    伴随着那高山流水的曲调翩然起舞。

    李载一边抚琴,一边欣赏着这婀娜辗转的妙曼舞姿。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果真不愧是大梁第一美人。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此刻萧灵儿舞剑的身姿越发入神,宛若剑仙临凡,每一个动作都那般轻快灵动。

    听到李载所念之诗,她更是惊讶不已。

    随口一出,便是这等水准的文章,这混蛋还真是不负那三元及第状元郎之名。

    此时的御书房外,宫女太监驻足停步,都在探索着绝妙的琴音从何而来。

    直到曲落,萧灵儿久久无法回过神。

    “此曲名为高山流水对吗?”

    “此为知音之曲。”

    “知音吗……那你刚才所作之诗。”

    “并非我所作。”

    “哼!得了便宜卖乖,不就是想显示你多有才情吗?装什么装?又不是什么惊艳世间的绝世诗句!你号称是大梁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子,本应有这水准。”

    看来这丫头是误会了什么,以为自己在假谦虚,真卖弄呢。

    自己怎么可能写得出这等诗句?又怎么可能作得出如此曲调?

    不过无所谓,李载并未解释。

    “好了,既然林尚仪为本相舞,那今日本相便指点你一二。”

    此时萧灵儿的脸色才缓和了几分,随后自己拿了个小板凳坐到桌案前。

    “快说!”

    “姬文运克扣将士抚恤?你觉得他该杀吗?”

    “自然该杀!将士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最后连买命钱都要被人克扣,就算姬文远是……是陛下的亲舅舅,想来陛下也不会容忍他如此混账之举!”

    没想到这丫头还是挺善良的,就是傻了点儿。

    “但你可知,这种事情并不罕见,几乎朝廷每年的抚恤、赈灾银两,都会经过层层克扣才能达到百姓手里。”

    “什么?这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白花花的银子从兜里过一遍,你才知道它的魅力。”

    “可我大梁总有清廉之人。”

    “清廉之人,是不是人?”

    “你这不是废话吗?”

    “是人就有弱点,贪官为了拉人下水,必会党同伐异,你说是贪官多还是清官多?”

    萧灵儿沉默,突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难道这种事情就没办法杜绝吗?”

    “有啊,就像咱们那位陛下想的那样,杀人,但杀一个姬文运不够,满朝文武,起码七成的官员都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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