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军士。只是阴雨连绵,道路不通,一时不能发动。雨一直下,到七月形成了洪涝,平地水深二丈,更是不能发动。

    李义山说,蔡州是淮西的治所,吴贼的巢穴,直袭蔡州,是斩首之计。《孙子兵法》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小子想问,奇袭之计,是李愬个人的冒险,还是朝廷的决策?

    令狐壳士说,义山问得好,是裴相的决断。这就又要说到裴相了。淮西打了三年,千里发运粮草,牛马都被征召了,农民只能驴耕,朝廷没有钱了,七月的水灾,百姓只能自救。打仗打的是钱粮,没有钱粮,还要不要打,就又在廷议上提出来了,大臣们多提议罢兵,只有裴相不说话。宪宗单独问裴相意见,裴相说,臣请求去战区督战。月底再议战事,宪宗又问裴相说,卿真的能为朕走一趟?裴相摘下乌纱,露出头部的伤疤,说道,恕臣殿上失仪,臣早就起誓,与那吴姓蟊贼不共戴天。臣比对了吴贼的表奏,他现在很窘迫了,朝廷难,他更难,只是围攻诸将为了保存兵力,人心不齐,不能合力进攻,所以吴贼至今未降。如果臣亲自前往,诸将怕臣抢功,一定会争着出战,到时吴贼必破,淮西必平。宪宗很高兴,与他一一商定了随从人员,并命某起草诏令,任命裴相兼任淮西宣慰处置使,太子右庶子韩退之为行军司马,参与谋议,辅助戎务。

    李义山说,莫非裴相任用的都是坚决主战之臣。

    令狐子直说,正是如此。出京前,裴相还建议宪宗罢黜了主和派首领,家父因与后者友善,也由翰林学士改任中书舍人。家父时为翰林学士,专司内廷草诏,不参与廷议,不可言战和,家父不交结朋党,却被视为主和朋党,也是无处言说。

    令狐壳士摆摆手说,却少不得中书省这段经历。中书舍人主掌接纳上奏文表、起草诏令、劳问宣旨,兼管中书省事务,某干了一年中书,大唐一十八道,三百六十州府,千五百五十七县,其军民之政,胸中才有了版图。两年后,某入朝为右相,执掌中书,裴相左迁河东,出镇太原,某与裴相已冰释嫌隙。子直,此事以后便不提了。

    令狐子直说,谨遵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