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答话。

    油光僧人双手合十说,贫僧善推,是观音禅寺首座……他转头吩咐众僧道,既然节帅有令,那就去方丈室,抬住持出来见客。

    四名僧人走向方丈室,不一会儿,抬出一张坐床,坐床上躺卧着一位老僧,老僧骨架高大,形容消瘦,坐床之后跟着一位丰神俊朗、双目如箭的小僧,小僧手中还端着半钵粟米粥。

    善推和尚说,禀报节帅,坐床之上的这位老僧,便是本寺的住持,已经中风三年了,节帅有事可以问他,只是住持言语不甚清楚。

    令狐壳士上前问道,住持,天平大旱,州人大饥,正是佛陀普救众生之时,观音禅寺可有余粮啊?

    住持蠕动了半天身体,卷来全部气力,却只是摇了摇头,嘴中发出“啊啊”两声。

    令狐壳士问道,住持这是何意啊?

    善推和尚说,住持说,本寺没有余粮。

    令狐壳士又问住持说,住持,可是留粮自保,不愿救饥啊?

    住持又是蠕动了半天身体,卷来全部气力,却只是摇了摇头,嘴中发出“啊啊”两声。

    李义山说,节帅,莫非住持只能摇头?

    令狐壳士看向众僧,众僧眼光躲向虚空,善推和尚也不作言语,只有坐床之后的托钵小僧点了点头。

    令狐壳士说,托钵小僧,上前答话。

    托钵小僧越众上前道,小僧见过节帅。

    令狐壳士问,请问小僧法名?

    托钵小僧说,小僧俗名蔡京,还没有正式出家,未有法名。

    令狐壳士问,你侍奉住持多久了?日常起居何处?可识字否?

    蔡京答道,小僧侍奉主持三年了,日常起居方丈室,入寺前读过孔孟和五经,识得文字。

    令狐壳士问,方丈室中随侍三年,寺中情形必是了然的。你是少年,读过孔孟,也受过戒,定不会打诳语,你来说说,观音禅寺可有余粮啊?

    蔡京答道,观音禅寺应有余粮。

    善推和尚斥责道,你一个喂饭小僧,不曾寺田收种,如何晓得寺中有无存粮?

    令狐壳士微愠道,且让他说来。

    蔡京说,诚如首座师兄所说,小僧的确不曾寺田劳作,也不曾去得粮仓地窖,但是小僧除了给住持喂饭,还帮住持用印,三年来,寺中往来文书,小僧在用印之时,都看了一眼,小僧不才,恰能过目不忘,因此得知:本寺自有及代管寺田约一千五百亩,本寺与佃农分成之比为“佃三业七”,寺田产粮七成归本寺所有;本寺寺田均为一等良田,正常年份寺田亩产二石,今年是荒年,暂且不计收成;本寺存粮满五年,视作陈米,要卖与粮商,其余概不外售;本寺供僧众一百八十人伙食,另有初一、十五施粥于市,折合约二百人食用,每人年食三石,本寺盐卤、时蔬、瓜果均以粟米易货而得,每人年耗二石,合计每人年食五石。四年寺田分成减去五年僧众食用,便是本寺如今存粮。

    李义山道,如此说来,观音禅寺年产粟米三千石,分成二千一百石,四年可得八千四百石;又二百僧众自食及布施,年耗一千石,五年共计五千石;减去硕鼠偷盗,寺中存粮应该还有三千石。

    观音禅寺众僧听到“三千石”,互相看了看,都心虚地低下头,善推和尚还想抵赖,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

    李义山又说,节帅,如蔡京所说,观音禅寺有寺田记录,寺内是否有三千石存粮,可查库,也可查账。

    令狐壳士说,查账就不必了,要是账实不符,一众出家人,如何向佛陀交代。——留僧众一年口粮,收储二千石。诸位大德,可有异议?

    善推和尚退让说,既然节帅开了口,那就二千石,如若不够,观音禅寺想想办法,找大户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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