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注了,柜台上有历年胜负记录。李公子,赌一把?

    李义山说,竟有此戏。——某不好赌。

    女掌柜说,今年较往年更加热闹,除了龙舟竞渡,还有歌舞助兴,莫愁湖边会搭起高台,客舍乐伎小莫愁要去演唱你作的《春》之诗,石城药商新娶的两位舞伎也会登台献舞。到时候,可近看妖姬歌舞,远观乡人争渡。李公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赌一把,才尽欢嘛。

    李义山明白了,桃叶要借献舞之机,脱身来客舍一会。李义山笑着说,义山真不好赌。说完,他向楼上客房走去。

    女掌柜在他身后自言自语道,你不好赌,你在赌诗,赌情,以为老娘看不出来……十赌九输。

    五月五日,客舍中人倾巢而出,去莫愁湖看歌舞龙舟,只有李义山岿然不动。他与女掌柜在大堂对坐饮茶,二人各有所待,均心中忐忑,故互不言语。

    午时刚过,客舍知客冲了进来,递给女掌柜一张纸,上面勾画了各乡龙舟胜负。女掌柜看完,一拍茶桌说,李公子,今日这茶,客舍请你。

    她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两位头戴斗笠的纱面女子,李义山一看,正是桃叶、桃根二位仙姝,李义山趋前施礼,与桃叶、桃根对视了一眼,便接了桃叶到楼上客房,留下桃根与女掌柜饮茶。

    进入客房,关门一瞬间,李义山与桃叶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情到深处,都使出了洪荒之力,像是要将骨肉共融。不知过了多久,桃叶说,李郎,妾喘不了气。李义山才把桃叶放开,桃叶又说,李郎,妾的肋骨折了,痛极。李义山脱去了桃叶的单绡,检查桃叶的每一根肋骨,虽然疼痛,却并未折断。李义山爱怜地说,桃叶,你窈窕了,必是受苦了。桃叶已不能成声,呢喃轻语道,只是相思之苦。——妾依旧全身痛楚。李义山便与桃叶行了夫妻大礼,暂解了彼此相思之苦,以及桃叶全身痛楚。

    李义山欲问别后之事,桃叶却要穿衣先走,她说,妾不能在客舍久留。——家主允了妾与桃根每几日到莫愁湖边散步消暑,滨湖空置别业甚多,李郎去租一户,妾可与你在别业相会。桃叶说完,又抱了李义山片刻,然后推开李义山,带上门,下了楼,与桃根一起匆匆离开客舍。

    第二日,李义山退了客房,找了互市牙郎(中介),在莫愁湖边租到一户别业。他布置妥当后,又在院门外植了两株桃树,作为标记。

    几日后,时已入夜,桃叶着夜行衣,叩门而来,她说,家主外出宴饮,一向彻夜不归,今夜可安心相会。二人缠绵了一夜,互诉了别后艰辛,破晓之时,桃叶依依作别,李义山为桃叶作了一首诗:

    《石城》

    石城夸窈窕,花县更风流。

    簟冰将飘枕,帘烘不隐钩。

    玉童收夜钥,金狄守更筹。

    共笑鸳鸯绮,鸳鸯两白头。

    又一日相会。桃叶说,家主老而无力,不能人事,只有些腥涎口水,反叫人思念李郎。李义山说,桃叶,与桃根随郎回郑州吧。桃叶思虑了许久,流下了眼泪。她说,李郎,那日家主请了两位州官作证,付了八百两金,家母也写了文书和收据,妾姐妹二人如若私自逃离,家主必定报官捕捉,到时候只怕会连累李郎和家母。李义山说,郎与桃叶也有婚书在手。桃叶说,妾的婚书已为家母撕毁,郎的婚书只怕州官不认。李义山从公数年,他知道桃叶说得对。二人思来想去,并无周全计策。

    李义山与桃叶私会了不几次,南方的雨季到来了,桃叶和桃根没有借口到莫愁湖边散步了,李义山也只能独坐别业看雨。

    前门的雨帘不曾断绝,殊令人发愁;后堂的树木越发阴郁,只隐约可见。雨中的石城让人迷失有如黄泉,半夜有行郎对着虚空发射石弹。雨停以后,天气变得无比湿热。遥想桃叶,摇动着绫扇召唤西风天,轻翠的帷帐荡漾又回旋。寂寞义山,如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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