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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通明的刑房,血腥气窜人口鼻,闻之欲呕。黄土地上尘埃漫漫,一根独立刑木柱立在中央。
八根有成人手臂粗的麻绳一端缠在木柱上,一端勾在刑房房梁上。
七名刑人站在屋内,个个脸上一片肃杀。
出身平原君门客的赵国廷尉周玉整理衣领,轻轻转动脖子。
在周玉面前,跪着一个蓬头垢面,乱糟糟脏兮兮的头发遮住了脸颊的男人。
男人被五花大绑,衣衫没有血迹,只是脏点,杂乱一些。
“赵郁。”周玉盯着下跪男人,眸光如刀:“你在我们当中,最受平原君信赖,为何要毒杀平原君!”
男人抬起头,头发像两侧落去,灰头土脸。
“乃公毒杀平原君?你在放什么狗屁!
“平原君每次饭食都和乃公同食,乃公毒杀平原君不就是在毒自己?”
滚热火塘,温暖火墙,屋子内热浪滚滚。
蔺相如裹在被子中,笑着打趣道:
“老夫这个屋子,就是半百之人在此待着也觉得热,不舒服,你这小娃是第一个处之自若的。
“不是小小年纪,就体寒肾亏了吧?
“你与王上和群臣说的铜管美人什么的,不会真的都自己尝试过吧?你才七岁,不是十七岁。”
秦王柱的暖房,除了火墙火塘,地下还铺有地龙,比蔺相如的房间还要热一些。
嬴成蟜自幼长待,耐热高。
他在蔺相如的房间想到了大父,心中有些伤感,面上嘿嘿一笑。
“小鸟能硬当早用,莫待老鸟硬不起。”
饶是蔺相如见多识广,也需要反应片刻,才知道某竖子说的是甚。
老人呛得连连咳嗽,点指着小娃做出评价。
“你比你父还要无耻!”
“说到无耻,蔺公应当没有资格指责我。”嬴成蟜坐上火塘边沿:“我不介意做蔺公、父亲手上的棋子。但你们不告诉我,我就有些不欢喜,我很不喜欢受人摆布的感觉。”
“你这小娃在胡说个甚?老夫一个躺在病榻上等死的人,下个甚棋。”
“蔺公还要隐瞒吗?小子已经知道平原君门客,庖人赵郁,是我秦国间人,他毒死了平原君。蔺公这次做的局,天衣无缝。”
“不,是你气死的。”蔺相如嘴角泛笑:“麻黄、鹿茸可都是滋补之物。”
老人轻瞥了嬴成蟜一眼。
“老夫答应秦异人的事都做到了。
“蔺景这一支,前夕随秦国使团去了咸阳。
“老夫与你们秦国约定已达成,再没甚好说。
“倒是与你这小娃,老夫有几分说辞。
“你若是能说出老夫与秦异人、吕不韦的谋划,赵国蔺氏,交予你手,如何啊。”
嬴成蟜眯起丹凤眼。
“蔺公还真是看得起我。”
蔺氏虽然除了蔺相如以外,再没有出类拔萃者。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蔺相如再怎么说也是叱咤过赵国的风云人物。
除了那些自赵国创立,甚至在前晋就存在的世家。
蔺氏在赵国就是第一梯队的贵族。
蔺氏的田地、亩产、家仆、势力……这些加起来是一个庞然大物。
赵国所有秦国间人加起来,也不足半个蔺氏。
嬴成蟜若是能够完整掌控蔺氏,只此一个作为,就超过了秦国百来年渗透赵国的所有努力。
其父秦子楚,在赵国娶了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