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相如长平前就卧床不起。
蔺仪掌控蔺氏这么多年没出差错,靠的就是听老父的话。
引路管家立刻便端正态度,面向少年时,和面向家主一样恭敬。
少年点点头。
他是有意试探下,而蔺仪、管家的态度在及格以上。
[如果以为我幼小可欺不听话,就活该跟着蔺相如一起去死。]
“前头带路,找最能打的门客。”
引路管家“唯”声应是。
眼角余光看到少年脸上神情淡淡,一下子觉得威严扑面而来。
其实少年表情就没变过,变的是引路管家的心。
只要不有求于人,不为人所制,面对任何人都可以挺胸抬头。
气场、态度这东西,源自内心。
“无瑕。”少年张开双臂:“走不动了,你抱着我。”
白无瑕银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弯腰抱起色胚徒弟,细声道:
“你等着,今晚你别想睡觉。”
嬴成蟜趴在少女肩膀,双手环住少女脖子,常声道:
“走稳一点,本君要睡会觉。”
少年呼出的气全打在少女雪白脖颈上,温热一片。
少女脸颊上红。
[色胚!竖子!]
一边恼火,一边跟着引路管家向里走去。
嬴成蟜从蔺相如的门客中,挑了二十个武功高强的好手,个个在江湖中都有名有号。
刚回到驿馆,安顿下这二十人,白无瑕就肃容提醒:
“民间武者未经训练,不知战阵,惯于单打独斗。
“他们散漫成性,和军中相冲。
“将这二十武者编入卫队,战力不升反降。
“你若是觉得出使燕国不安全,该自秦国调锐士来。”
嬴成蟜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大字趴在柔软床铺上,极为满足。
他昨天睡到半夜又被少女拎出去练武了,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他闭着眼睛,梦呓般道:
“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听过吧,这人名声当初大得很。
“他在世的时候人人都说他贤德,曾祖王父就想把他招来秦国当相邦。
“但田文不信曾祖王父。
“这也不怪田文。
“曾祖王父请楚怀王来武关(今陕西商州商南),途中劫持楚怀王到咸阳,威胁楚怀王割让巫郡和黔中郡给秦国,否则不让回国,扣留在咸阳。
“这事发生没几个月,要是我我也不信曾祖王父。
“楚怀王一个王都扣下了,田文一个君,谁知道被叫去秦国是做相邦还是囚禁。
“曾祖王父没办法,就派遣老宗正去齐国当人质。
“老宗正当时名头也响。
“田文一看秦国四贵之一的泾阳君来到齐国,想着曾祖王父肯定会顾及自己兄弟性命,就来秦国了。
“田文刚到秦国,曾祖王父就拜其为相邦。
“齐人秦相,背后是当时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田文当初权势可以说是滔天。
“消息传到齐国,老宗正就回秦了。
“老宗正还没到函谷关呢,早就看田文不顺眼的宣太后出手了,让好几个手下轮番进言,就说田文是齐人不是秦人,田文做相邦,肯定先考虑齐国的利益,再考虑秦国的利益。
“曾祖王父信了,就把田文囚禁,准备杀掉。
“当时曾祖王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