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的错觉。

    他感觉那些挡路的宦官、从里涌出来的宫女,看过来的眼神都多了一些。

    且带上了讨好、谄媚……

    车府令被叫进去了,他还站着。

    只是这次站着,他轻松了许多,也有了盼头,心跳加快。

    他要见到秦王了。

    天下最强大的王。

    这一站,就又是半个多时辰。

    等到他被带进宫里,站在秦王面前,双腿已是酸的不行,直发颤。

    他想低头,本心告诉他不能正视秦王。

    这是不敬,母亲教过他。

    但弟的话萦绕在他耳边,让他千万不要怕。

    他选择听弟的,于是抬着头,强迫自己看着这个天下最强大的王。

    头发花白,稀疏,没有活力。

    面相苍老,额头,眼角,都是皱纹。

    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老者,嬴政却觉得站在这个老者面前,他被压迫得呼吸都困难。

    他用力掐着大腿内侧,用剧痛抵御着无形,看不见,却有如天倾的压力。

    “你是子楚的儿子?”

    “是!”

    “多大了?”

    “九岁!”

    嬴政每问都几乎是喊出来的。

    不喊,他说不出话。

    “叫什么?”

    “嬴政!”

    “政……”

    秦王柱脸色一凝,立马沉了下来,猛一拍案!

    嘭~!

    九岁少年感觉天塌了。

    空前压力蜂拥而至,这片天就快要砸在他的头上!

    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但他相信其弟,相信秦王不会对自己不利!

    是以他体若筛糠,咬破了舌尖,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却依旧没有出声请罪。

    秦王柱起身,以绸缎缝制的冕服在空中荡漾。

    嬴政眼前一黑,有如黑夜降临。

    “政!这个名好啊!多好!”

    秦王柱厉喝,猛一摆手,冕服上绣的玄鸟有如活过来一样。

    其目凌厉,引颈长鸣。

    “这竖子这不是会起名嘛!不是起的很好嘛!”

    议政宫,章台宫群中的宫室之一。

    议政宫前堂,秦子楚跪坐在席上。

    身前放有一张一尺高的小案。

    小案对面是相邦长史——吕不韦。

    吕不韦显先是陈述完此行见闻,随后说道:

    “那刺客明是刺杀母子,实是刺杀主君。此事一个处理不好,便失太子之位。我早就让主君不要迎母子归秦,他们只会给主君招祸,主君为何不听呢?”

    秦子楚一声长叹。

    “我又何尝不知呢?可王上亲自下令,我哪里能拒绝呢?事已至此,先生还有什么办法教我吗?”

    吕不韦憋了许久,才道出一句话。

    “主君莫忘了,秦赵死敌。”

    秦子楚抓起吕不韦的手。

    “先生不要生气。

    “母子入秦已是事实,我与姬窈窕联姻虽是权宜之计,夫妻实无情感。可现在若对他们不管不顾,那不是太无情无义了吗?连对自己的妻子,儿子都如此冷淡,其他人怎么会投到我的麾下呢?

    “蔺相如抱病在床,大限将至,蔺氏大厦将倾,急求援手。我以姬窈窕为引,要蔺相如助我巩固太子之位,答应在他死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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