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就可以拜堂成亲!”
老人紧紧盯着少年的眼眸看了三息,也没看到一点犹豫、虚情、假意。
老人欢喜地笑了:
“那老夫还打个鸟啊。”
少年后知后觉,忍俊不禁:
“武安君冒着风险,千里迢迢自咸阳到临淄,为的就是当面问小子还娶不娶白师?
“书信一封便是。”
白起笑而不语,书信个鸟啊!
家族传承大事,老人除了自己,谁也信不过,
自家孙女都不行。
慢悠悠给自己倒了第三杯茶,老人这次也不觉得味道苦涩了。
砸吧砸吧嘴,举起茶杯端详,“啧”了一声:
“喝多了,倒是别有一番滋味,你小子总能弄点稀奇物件。”
嬴成蟜给茶壶续水,在“哗啦啦”倒水轻响中说道:
“不是喝多了,是白公心境不一样罢了。
“人失意时,晴空万里却不觉明媚。
“人欢喜时,瓢泼大雨也酣畅淋漓。”
白起嘬牙花子,斜眼看少年:
“老夫叫你小子嬴子是打趣,听不出来?
“少说那些狗屁道理,跟范雎那鸟人似的,老夫听着就来气。
“你们这些子,总喜欢说鸟词显摆学问。”
嬴成蟜连连赔笑,自称犯错。
“小子。”白起一脸警告:“老夫不是不通事理,分得清大事小情。那齐国公主做妻,是理所应当。但无暇地位必须高于其他媵(ying四声)女。”(注1)
人屠暗中运气,凝于攥紧的右拳,突然重重砸在实木桌案上。
“砰”的一声响,桌案四分五裂。
“啪嚓”响一片,茶杯茶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人屠指着地上一堆狼藉:
“你若敢将我白起孙女当做寻常妾室,如一个随意买卖的物件般今日易手明日送出,形同此案!”
嬴成蟜低着头,看着自己刚倒的茶水快速流到脚边,瞄一眼老将还在攥紧的拳头,迟疑道:
“白公……手不疼吗?”
“……你问的是甚鸟问题?”白起喘着粗气:“老夫在与你说国家大事!你管老夫手疼不疼!”
“好好好。”嬴成蟜做起誓手势:“小子对天发誓,在小子心中,白师就是吾妻。”
“这还像句人话!”
“白公。”
“嗯?”
“手真不疼吗?”
“……”
老将看着一直偷瞄自己拳头的少年。
后悔了。
拳头攥得更紧了。
他刚才就应该一拳打在这饶舌小子的鸟头上!
现在应该也来得及……
嬴成蟜察觉危险,讪笑着,控制自己不去看老将有些颤抖的拳头:
“白公没来过齐国吧?小子领白公逛逛啊?
“吃吃齐国美食,领略一下齐国的风土人情,走的时候带一些齐国特产。”
“不必。”白起横眉冷对:“老夫有手有脚有嘴,不需要劳烦嬴子大驾。”
“有小子跟着,事会轻松不少啊。别的不说,就说着买物件需要的钱吧。”少年推着老将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从衣服口袋摸出一把欠缺光泽的黄色铜刀。
此刀不足巴掌大小,尖首、弧背、凹刃。刀的末端有圆环,面、背有文字和饰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