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接手两万人后,所有的仗可都是自己打的,帐里哪个鸟人的仗是麃公代打的?”
更大声的欢笑中,混杂着“放屁”、“没有”、“他会打个屁的仗”等声音。
老将麃公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佯装恼怒地猛一挥手:
“笑个屁啊!乃公给你们兵不是指挥啊?
“这场仗,谁上都有军功,对不对啊?
“是乃公,选择了你们这几个鸟人,把军功喂到你们嘴边!”
老将手指头挨个点着秦将:
“你们这些鸟人,回去之后不拿几坛好酒送到本将军的府上,乃公把你们家砸了!”
大帐中又起喧闹,诸将夸浮了好一阵。
老秦人从不饶舌,战后另算。
近半个时辰后,诸将开始报自己率领的军队斩获了多少人头,军功有几多。
营帐中,有一个书记官,将诸将所报军功一一记录在了竹简上。
待诸将都报完,主将麃公狐疑的视线落在了新晋年轻将领王翦身上。
这位曾经论战无双、名噪一时的武将,打仗很猛,办事……有点差劲啊。
“王翦。”老将拿着竹简,摇晃两下:“你的粮草和其他人差不多,人却只杀了三百?”
资历尚浅的王翦苦笑着应了一声。
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其他将领的杀敌数怎么那么高。
麃公扫了一眼不以为然、无所事事的诸将,神情有些不善:
“没有人告诉王翦吗?”
秦将樊於期是个猛男,脸上的胡子像是长了草,膘肥体壮。
闻言,瓮声瓮气地道:
“二公子的人,我们哪里敢多嘴?”
麃公眉宇积蕴怒气,张嘴就要开骂。
话到嘴边,以暴躁脾气著称的老将硬生生憋回去了。
这不能怪诸将。
身为武将阵营的一员,老将非常理解诸将想法。
公子成蟜提出治水一事,让秦国武将阵营同仇敌忾。
秦将上升渠道只有一个,那就是打仗。
打仗需要人,需要粮。
治水也需要人,也需要粮。
两者相冲。
嬴成蟜以一己之力,断送了秦国武将数年前路。
治水要治多少年,秦将就要原地不动等多少年。
老将对公子成蟜有滤镜。
且年事已高,对军功看的没有年轻时那么重,不会埋怨公子成蟜。
但他没资格替诸将原谅公子成蟜。
身为四公之一,老将立足点要在武将一方。
不能背叛自己的阵营,要维护好和其他武将的关系。
就像这场必胜的仗一样。
老将本可以一人独吞战功,却故意将战功分给了其他秦将。
武将在政治嗅觉上确实差文臣远甚,但绝对不是文臣所说的没脑子。
“王翦留下,剩下人都滚。”老将有气无力地道。
诸将散去,独留王翦一人。
老将招呼王翦上前,拍着王翦肩膀道:
“你小子是二公子从蓝田大营选出来的,天生就是二公子的人。
“没有二公子,你当不上将。
“现在因为二公子受点委屈,可别跟个女人似的记恨在心。”
王翦摇摇头,挺直身躯,面现一丝傲意与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