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到床角,他血往上涌,拿起背后的枕巾,猛一个前扑扑倒赵高。

    他压在赵高身上。

    赵高脑袋和他刚才计算的一样,悬在床外。

    他拿着枕巾在赵高脖子快速连缠两圈,一个膝盖顶在赵高胸骨下方的心口处。

    手勒紧,膝猛压。

    “去死!去死!”

    他在赵高外凸的眼睛里能看到,他自己的眼睛,血红血红。

    赵高吐着紫黑舌头,双眼翻白,哈哈笑着。

    脖子被勒到变形,枕巾都凹陷下去,不知道他怎么笑出来的。

    光笑还不够。

    他咧开嘴,喉咙里有鲜血咕嘟咕嘟冒上来,让他的声音苍老,沙哑。

    “成蟜~”

    “成蟜~”

    血漫了上来,洇湿了枕巾。

    嬴成蟜不怕。

    血枕巾的摩擦力能增大,他能多用几分力。

    他拉的更为用力,像是要硬生生勒断赵高脖子,边拉边吼:

    “啊!”

    他又醒了。

    眼前模模糊糊现出一个人影,他如一个灵猴,抓着枕巾就窜了上去。

    缠脖子!

    这次没有那么顺利,枕巾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好孙儿,大父是犯了错,昨日没忍住,又找了两个美人来陪,但也罪不至死吧。”

    熟悉的声音。

    嬴成蟜完全睁开眼。

    稀疏头发的大父坐在床边,老年斑密布的手抓着枕巾,一脸苦笑。

    “大父……”

    少年手松开,留武器在秦王柱手,颓然坐了下去。

    秦王柱丢掉枕巾,身子蹭近一些。

    “做噩梦了?”

    嬴成蟜不答,呆坐片刻,痴痴地盯着前方。

    “大父,做王真的好难啊。”

    秦王柱深有感触,长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

    少年继续痴呆发问。

    “当王就一定要杀人吗?”

    老秦王半是解答半是吐槽。

    “当然,而且杀人是最简单的。

    “大父与你说说近期秦国这麻烦事。

    “先就得说李冰造的那个都江堰,到了紧要关头,正在开凿滩险,疏通航道,人手不足。

    “这要在关中,附近郡县兵直接召过去就好,可巴蜀那地不行啊。

    “那地拿下来时间短,民心未服。巴人蜀人能召的早召了,剩下的不造反已是不容易,哪里还会帮你开河渠。

    “驻守士卒也不能动。

    “一动,当地贵族振臂一呼,反者不知凡几。

    “工程没完,地先没了。

    “边境来报,胡人又扣关了……

    “赵国使者被刺杀,要我们赔粮十万石……

    “泾水又发河了,关中今年收成又不好……

    “你父啊,他一天只睡不到三个时辰,这些事都得他拿主意,他解决。

    “让谁去,拿多少钱,赔不赔粮,什么态度,传来的消息是真是假……

    “大臣们上奏章,他要看,要细读,要从中分析公心私心,要想出解决方式。

    “他每天要看数万言。

    “这可不是读那些话本,看个热闹就过去了。”

    老秦王絮絮叨叨,讲个好久才停。

    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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