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不韦称夫人可以,因为不韦是秦国的臣,是主君门客,公子怎么能称她为母亲呢?”

    “呕!”

    “父之妻为母。大庭广众,公子叫她母亲,不就承认了她才是太子正妻,她的儿子是嫡子,公子只是庶子嘛?”

    “呕!”

    “男子称氏不称姓,公子早就该称秦氏,而非嬴姓。”(注1)

    “呕!”

    “王室不称氏而称姓,除了未入族谱,不被承认的外子,如长公子。就是无意王位,意欲外封立氏,如严君。再大的封地,能大过秦国乎?”

    “呕!”

    “公子!”

    吕不韦怒目而视,哪有人能每次干呕都在他说话换气的气口上!

    “咋了?”

    嬴成蟜一下就不吐了,拿出牛皮水袋,灌了几口水,漱口吐掉。

    打开布帕,倒水浸湿,仔细擦脸,神情专注。

    吕不韦眼里冒火。

    “我第一次拜见主君,说能光大主君的门庭,主君大笑着让我先光大自己的门庭。

    “公子与主君不愧是父子,这份淡然心性如出一辙!”

    嬴成蟜擦拭动作一停,腹部骤缩。

    “呕!”

    “好好好!”

    吕不韦连说三个好字,长身而立,一甩手臂。

    “不韦就等公子吐完再说!”

    嬴成蟜讪笑,擦擦嘴。

    “吐完了吐完了,先生请说。”

    “我要说的刚才都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公子说了!”

    “啊?”

    稚童一脸茫然。

    “先生刚才说什么了?我一直在吐,没听清啊。”

    吕不韦深呼吸一口气,一点,一点,慢慢呼出,冷冷说道:

    “公子不要再装了。

    “赵国出使秦国的车队,在函谷关外遇刺,此乃重大外交事故。

    “她说什么夫君,小夫君,就是在确定能否有名分!主君承认她的身份,王室未承认,她想利用大王对公子的宠爱,要秦国宗室认可她身份!

    “若非公子对她以母亲相称,满足她心愿。又以嬴姓自称以示无意王位,她岂肯善罢甘休?

    “这些,公子真的看不出来嘛?”

    七岁孩子一脸茫然,摇摇小脑袋瓜。

    “我不道啊。”

    吕不韦额头青筋乱蹦。

    “那追查刺客到底呢!

    “能在距离函谷关这么近的地方截杀赵国车队,只有秦国公卿。

    “这点,公子总该知道吧!

    “为了这对母子,公子要再现季君之乱乎?”

    风吹树叶,沙沙响。

    嬴成蟜丢掉布帕,掏出第二块布帕,浸水打湿,再次擦脸,仔仔细细。

    “先生说的公卿,不会是先生自己吧?”

    不待吕不韦回话。

    “也不会是父亲吧?”

    吕不韦面色微变。

    “主君怎会刺杀亲子!”

    “那就好。”

    嬴成蟜拍拍手,竖起大拇指。

    “先生不愧是父亲预定的相邦,成蟜所思全被先生言中了。”

    吕不韦面色大变,竟从这位刚刚吐无可吐的二公子身上,再次感到了浓厚杀意。

    “公子!她召你入马车同行,分明欲以你为质,你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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